其实张绣也不相信会是李傕对自己叔父动的手。但查获的凶器还是让他心里留下了怀疑和芥蒂。不过张济临终前的一番话,却是让张绣意识到了,惠民和叔父之间有些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甚至连李傕可能都不知道。可是,什么事情,叔父连自己也要瞒着呢?张绣百思不得其解。
张绣自然不知道,张济这是为了保护他。要是张济直接对张绣凶手是韩遂,以张绣的脾气,和此时社会的风俗习惯,张绣只怕会立马起兵攻打韩遂。
可是,张绣打得过韩遂吗?在张济看来,张绣想要对付狡猾如狐的韩遂,还稍显稚嫩零。而自己一死,李傕和朝廷里的那些人,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来瓜分、吞并自己的部队呢?这种可能是非常大的。所以张济才在临死之前,拼尽了力气,也要交待张绣,让他北上投奔、追随李利。不要在长安待下去了。这里政治环境恶劣,也不能保证韩遂就此会停手。张绣性子急躁,还是让他去李利那里的好。起码李利有这个本事庇护张绣和自己的家人。李利得到了张绣和自己的部队,唯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他要给自己报仇。这就是张济的想法。
很多关节张绣还没有想通,但时间已经不容他再细想下去了。叔父已去,该先操办他的后事了。收拾好悲伤,张绣起身,大步迈了出去,推开房门之后,见到众饶眼光,张绣摇了摇头,顿时,悲声一片。
张绣看到自己的婶娘和堂妹哭作一团,自己不禁也鼻头一酸,眼眶又开始红了。李傕走上前来,他是大司马,百官之首,自然要代表朝廷做出表态来:“文锦,你放心,不管是谁下的毒手,我们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身后,杨彪、赵温等人,也走上前来,一一出声安慰张绣。平时他们与张济关系算不得和睦,但死者为大,人一死,什么恩怨都烟消云散了。况且刺客胆敢向张济下手,却是触动了他们的敏感神经,让他们一起同仇敌忾起来。张济和他们是同一个级别的秉政重臣,张济带着甲兵都能遇刺,他们这些护卫能力更弱的文臣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现场的大佬们都愤怒了。发誓要把长安城翻个遍,也要把凶手给找出来。张济遇刺身亡,子也大受震动。
他虽然不喜李傕、张济等人,但实事求是的,现在他的日子,过得可比当初董卓掌权的时候要好多了。
董卓在的时候,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顶,始终让他觉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董卓毒杀皇兄和何太后,手段残暴毒辣之极,让子心中始终存在着巨大的阴影。
董卓死后,子总算喘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王允与吕布在应对董卓旧部的问题上处置失当,导致李傕等人无路可走之下,悍然起兵反叛,攻入长安。
当日子在城楼之上,亲眼目睹李傕等人大开杀戒,血洗自己身边的侍臣卫士,只如割草,子大受刺激,只以为自己又会回到以前董卓掌权之时的黑暗日子。还好在担惊受怕几个月后,子就渐渐发现了,自己并没有受到李傕等饶过分逼迫和欺凌。
原因有很多,有些子想明白了,有些子暂时还没有想明白。李傕等人,反叛之前不过是董卓麾下一校尉而已,他们这一生,从来没有达到过董卓这样的高度。董卓作乱之前,就已经是汉朝的高级官员了,官拜并州牧,爵受斄乡侯,再上一步就是三公之位了。而且董卓又统大军多年,所以他有挟制朝廷百官的胆量和底气。
但李傕他们却没有董卓这样的底气。像董卓上台之后,好歹还有人向他进言献策,毕竟董卓以前就和他们是一个圈子的,只是现在董卓混成了最大的那个罢了。但李傕他们自微末而起,朝中三公九卿谁会看得起他们?局限于眼光、谋略,他们很多时候不得不向公卿们妥协。
另外又有李利、贾诩等对李傕有影响力的人在中间转圜,劝其等善待子与朝廷百官,这才有了今日朝廷风平浪静的一面。
李傕等人上台之后,子虽然没有得到幻想中大权独揽,金口玉言的权力,但总的算起来,比在董卓执政时期,却是过得要舒适得多。
子心中自然也会对比。此时张济遇刺身亡,他自然就念起张济等饶好来。于是极尽殊荣,赠张济司空,又赐下财物,以供张济丧事之用。同时着令京兆尹,全力缉拿凶犯。
到场的大臣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长安很多年没有发生这样的恶劣事件了。现在当朝执政都被刺杀,他们自然会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福
其中,以李傕和马腾的脸色最为不好看。因为他们俩个,心中多多少少,却是有那么一点底的,虽然没有绝对的证据。但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又要讲证据了。
李傕回到家里,铁青着脸,夫人牵着幼子李式上来迎接,李傕第一次没有对视若珍宝的儿子露出笑脸,对夫人了句,就径自回了书房。
书房中,李傕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桌子上,低喝道:“韩遂匹夫,你好大的狗胆!”
同时心中却又为韩遂的行为而感到阵阵发寒。韩遂今日胆敢刺杀张济,明日未必便不敢对自己下手。得加强身边的护卫了。
马腾回到家,也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一言不发。他想,韩文约是不是疯了?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不行,以后跟他得尽量少来往,不,要断绝来往。这样的人,还是尽量离得远一些好。
京兆府和张济的军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