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刘皇帝的身体,不论是嫔妃、宫人,还是太子、大臣,都忍不住劝慰,但每个人都在刘皇帝那要杀人的目光下,放弃劝说。
符后崩后,两日之内,刘皇帝两日之间不尽米水,面上不见人色,身体也显得不支,这可吓坏了所有人,但谁劝都没用。还是小皇子刘曜懵懵懂懂地哭了一场,按照大人教的劝说一番,刘皇帝方才用膳,但也是清汤寡水。
符后的丧事,操办地极其隆重,哪怕刘皇帝知道,符后绝对不希望如此,但他还是要大办特办,甚至不惜扰民。
当然,一切还是依照丧仪而来,只是在规模上,要隆重些,若是比较下来的话,比当初李太后辞世时,还要盛大。
经过钦天监择日,灵柩出宫离城,西行洛阳,刘皇帝亲乘仪驾,给符后送行,而随行者,达数万人,基本上整个朝廷贵族、官僚及其家属,都在送行之列。甚至于,有不少东京士民,满身缟素,主动跟着。
从东京城始,道左两旁,观者如堵,都拜倒路边,热泪盈眶,目视灵柩通过。这还不算,出城之后,沿途所经州县百姓,都闻讯而来,同样披麻戴孝,跪地恭送。
刘皇帝与太子刘旸同乘一车,掀开帘幕往外望去,满目皆白,漫天的白纸片在凄凉的秋风中起舞,覆盖在路面,那一排排的伏地的人影,那一张张悲伤的面庞,让他不由感同身受。
“怎么出了城,还有这么多人?”刘皇帝的声音低沉,显得有些沙哑,自符后崩后,他就很少主动开口。
刘旸眼眶泛红,道:“这些百姓,都是得知梓宫西行,主动前来给娘送行!”
“放眼史册,能做到这一点,也只有你娘了吧!”刘皇帝面上悲喜难言,但显然哀伤要多一些,两眼又不禁红润起来,拿着丝帕拭泪。
见状,刘旸也不由得悲从中来,哽咽道:“爹,还请节哀,保重身体啊!”
这样的话,这段日子以来刘皇帝不知听了多少遍,此时再闻,真想反呛一句:节什么哀,你又没死老婆!
然而,人家毕竟也死了娘,那种出于发泄的混账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