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韩林只觉得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并且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归妹独自立在最前面,穿着一身白衣,向韩林打过招呼之后,便有些沮丧无力地垂着头,停留在原地,没有言语。
韩林直接向归妹问道:“虾三呢?他怎么没来?”
要知道平日里他小子最是机灵,手脚麻利,跑得飞快。哪次见韩林驾到,不是第一个前来伺候领命的。
“虾三他……”归妹脸色一变,神色突然郑重起来,“大王,您还是自己去看吧。我说不出口!”
韩林心知不妙,立刻大手一挥,肃然朝着众人说道:“前面带路!”
等走进了厢房,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管家虾三竟然被人剥皮抽筋,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其血肉裸露,因为失去了外面的妖兽皮囊,整个人变得晶莹剔透至极,体内的经脉血管看得是一清二楚。
韩林只一眼就看出,这虾三丹田被毁,灵台坍塌,周身法力全无,气息淡泊羸弱,已然离死不远。
“发生了何事。”
如雷霆咆哮一般,小心翼翼地隔开了虾三,引得其他人震耳欲聋。
韩林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周围无一人说话,纷纷埋头沉默,皆是心惊胆战。
就连作为主母的归妹也是如此,甚至似乎还有那么些满不在乎的意味在其中。
眼角挂着泪,小声啜泣,好似韩林的凶恶吓着她了一般。
韩林恨恨地望着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归妹,在这种关键时刻,依旧是一副不愿意担当、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心里着实失望透顶。
虽然对方身份只是一个小妾,但是韩林自认为对她不错了,疼爱有加,相敬如宾。
真遇到了事情却是如此推诿,连一丝责任心都没有。
韩林越想越气,实在恼火至极,只得当众指着归妹,大声斥责问道:“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虾三怎么变成了这样!”
归妹被怒气震慑,身体一抖。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韩林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害怕恐惧,只能絮絮叨叨地说道:“回大……大人……是……我的母亲。大夫人她……她来过……”
韩林一点点细细听来,感觉自己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一样。
原来,他不在家的时候,京西府鼠大王的夫人,也就是“大夫人”来访。
归妹最开始得知消息,有些拘谨和害怕。毕竟以前在府邸的时候,经常被夫人欺负。
可俩人见面之后,她见着对方态度还挺好,也试着慢慢接待。
本来一切还算凑合,不说其乐融融,但也平安无事。
可有一日,这虾三在候客厅伺候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茶水掺多了,有那么一丝溢了出来,把夫人的衣袖给弄脏了。
这不得了。
大夫人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立刻暴跳如雷,就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直接动手,把虾三给剥皮抽筋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韩林闻言,心中大怒,脸色也是难看之极,深吸了一口气。
需知这打狗也要看主人。特别还是在自己的洞府里!这分明就是给自己下马威啊。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虾三眼见着韩林回来,强行顶着一口气,睁开眼,抬起雪白的手臂,挣扎着颤颤巍巍地叫道:“主人,你终于回来了——我好痛苦啊。”
虾三自己都心知肚明,他已经完全被那女魔头废掉,基本上是活不下去了。
韩林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里难受,岂能不明白对方的感受啊,可面上很快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常态。
他冷笑着,将手掌轻轻放在对方的眼睛上。
“你安息吧。”
要知道,面前这近乎瘫痪的虾三其实很对他的胃口。算是个八面玲珑、能干事情、会干事情的人。
韩林对待他,不说好,但也绝对不算差。说是半个徒弟也不为过。哪怕是柳猫、柳石,都比不上。
说真的,韩林真的是很喜欢他。因为从起于微末的虾三身上,韩林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现在的他,越来越像一个上位者。别说凡人了,甚至都不大爱和一些低阶修士接触了。常常是十几年十几年闭关不见人不说话。
心变得越来越铁石心肠,感情也渐渐冷漠淡漠,不食人间烟火,反倒对一些微小的东西以及特殊的癖好在乎起来。
亲手将对方眼皮合上,结束了其肉身带来的无穷的痛苦与折磨,韩林表情冷静地可怕,心里愤怒至极:“好好好!好一个大夫人!之前想要布局杀我。现在又丝毫不顾及身份,对我手下痛下毒手。此仇不报,我韩林誓不为人!”
这便是真正结下了仇怨。
可想要报仇雪恨,哪有那么简单。
据传言,那大夫人已经成功凝聚了法则,算是半步元婴的大修士。
而这一步的差距,就是天上与地下之间的区别。
“厚葬!”
韩林丢下这一句话后,便再也不看虾三的尸体,扭头离开。
就这样,在众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韩林重新回到了大厅。
“大夫人人在哪里?”
韩林脸色一沉,坐了下来。
归妹随之站在他的背后,将右手轻轻搭在韩林粗壮的肩上,用掌心来回抚摸着,希望韩林能够消气。
最前面站着的两名筑基期小妖,分别叫做驴白白和杈三,乃是碧波潭廊坊和东坊的头目。两人听到韩林问话,相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