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翎作为一只鬼,理应是不会出现热病的。但现在惨白的小脸上竟浮现出两团粉红。若是对于正常孩童,此时理当会感叹一句:你怎么这么烫?但非翎显然不是。
肆意蹲下身,手依旧摸在他的额头,道:“非翎怎么这么冰?”说这话时她虽然看的是非翎,但问话对象却是封奕。
封奕并不觉有异,道:“不用管他。”
鬼的脸会变红已经很离奇了吧,不用管?认真的?
非翎捧住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小心翼翼地蹭着。
果然很冰……肆意心道。
由着非翎蹭手,肆意起身道:“是因为刚刚砍了残肢?所以才变成了这样。”
封奕挑起一边的眉毛,道:“算是吧,上仙很在意?”
又转移话题……
每次想问点什么,到最后都变成反被问住。
封奕的话在她听来相当于就是:我自己的剑要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很在意。就莫名觉得投缘,非翎很亲近她,她也越看非翎越觉可爱有趣。
肆意牵住非翎的小爪子,道:“这孩子与我投缘,又对我十分亲近,我当然在意啊。”
闻言,封奕却笑了,一掌拍在非翎脑袋上,道:“难得上仙这么喜欢他。”顿了顿,又道:“果然还是幼童的模样比较好啊……”
最后这句像是感叹般说出来的,不似说于肆意听,更像是自我感慨。
肆意听得云里雾里,又莫名好奇。什么叫“果然还是幼童的模样比较好啊………”
还有这种类似于感慨的语调,又是闹怎样?!
难道封奕还有那方面的偏好?
肆意忍不住张开嘴,很快意识到失态,又赶紧闭上。眼神飘忽不定,明明是注视着封奕,却又像是不知道在看哪里。不露痕迹地将非翎拉向自己,揉着那块被封奕拍了一掌的头皮。
不过心的,就当没听到吧……
这时,角落“咚”的一声,有什么掉下来了。
侧头看,青枫子正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雨师杖。
雨师杖虽是冷兵器,但终究是法器,怎么会直直掉落在地?至少也该有所缓冲吧。难道和这些残肢有关?
未等肆意反应,就见曲殇一个踉跄,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撞到一样,双手向前扑了出去。肆意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还是没有接到。
“啊!”因为发生的太过突然,不止旁人,曲殇自己都没有料到,完全没工夫做出反应,脸朝地摔得是一个干脆,又快又狠,一点都没耽误。
肆意空举着着一双手,微微眯眼不忍直视。
不是她们两离得远没接到,也不是肆意没赶上,而是她被封奕拉住了腰带,没错,腰带!
若是继续往前便会直接被拉散,松开。
于是,脚步动作在衣服散开和接曲殇之间疯狂徘徊……
最终……她选择了前者,没有再向前。
没等她质问,封奕抢先道:“脏。”
“……”肆意一阵无力,她可以说她不介意吗……
不过,现在说也已经晚了。
许是摔得太快,什么防备都没做,把脑袋给撞狠了。曲殇缓缓从地上爬起,眼冒金星鼻头通红,捂着额头一晃一晃的,根本站不住。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伸手寻找着稳住身体的方向。
“你快松手,这种时候讲究什么脏不脏的,你介意我不介意的。”肆意想去扶,又被封奕拦下。这次没有拉腰带,但肆意觉得还是拉腰带好些,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动弹不得。因为这一次封奕直接把她搂进了怀里,前胸贴后背,紧紧锁住,可谓是一个密不透风,想扭几下都不行。非翎则夹抱着肆意的腿化成一团黑雾飘绕在两人之间。
封奕低声道:“上仙,仔细看。”
肆意一愣,暗道:看?看什么?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东西在?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她还是先照做了,静下心观察起这间不算大的厢房。
这时,青枫子猛然瞪大了双眸,以转圈的方式不断移动着位置,惊恐万状地扫视着屋内每一个地方,视线之灼热仿佛要将整个屋子焚烧殆尽,嘴里喃喃道:“在哪?在哪?!”
这是怎么了?
难道……?
肆意隐隐觉得青枫子如此无常的态度转变也许和那把雨师杖有关。
另一边,曲殇高举起右手,三指弯曲朝下,仅展出两根手指,直指房顶横梁,喘着气道:“在那!那!不对,不对……不在那,在……地上……额,不行了,好晕……”
肆意一惊,原来曲殇不是在找平衡,而是想要指东西给他们看。如此想来,或许她想指的就是适才撞到她的无形物!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除了一片土棕色的梁木,什么也没有。
到底是什么?这两人所看的,所寻找的是同一个东西吗?
此时,青枫子已然满目怒火,也不管曲殇所言虚实,直接施法一掌轰上房顶。肆意一怔,暗道不好。这一掌她看的明明白白,半分虚力都没有,这木梁不似南宫,看着就质量伪劣,定然撑不住这灌满法力的一掌,非得塌了不可,不,塌了都是轻的,也许直接连带房顶都掀了。
另外,她也确定了另一件事,青枫子的实力其实并不差,凭在雷泽的一番打斗就可以发现。
之前许多时候他都选择暗自压下,并不愿大打出手。
当然,也不排除封奕实力过强。
“封儿!”她此刻喊封奕不是为了让他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