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不至于那么惨,当地有救助站和大使馆,但是因为咱们两个的护照丢了,我们还没成年的原因,大使馆的人就让我们先住在一个安置难民的小房子里等待消息,也就是这时候,那里爆发了暴动。”
“西雅图”
姜绾垂下眸子,低声呢喃这个名字,眼里变幻着情绪。
“晚晚,你在一天夜里,救了一个流浪汉不是,应该是个和我们年级相仿的男孩吧,他身上有枪伤,正好你会处理一些外伤。”
宋唯溪说道这里,姜绾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救的人,就是傅淮琛。
傅淮琛在十七岁之后才被接回傅家,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米国。
那个梦里,有枪声和各种混乱的声音,一个黑衣黑发的少年,眉眼在姜绾的脑海里渐渐清晰。
“之后呢?”
宋唯溪摇了摇头“第二天,你就被一群人抓走了,那个男孩要救你,也跑了出去,还让我去报警,我看到他为了救你假装自己是个疯子,精神病,被一群人羞辱殴打,还好警方很快就来了,但是,你和那个男孩却都不见了。”
“我被救之后,一直持续一周的时间都没有你的音讯,晚晚,当时我快急疯了,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又是一场暴乱发生后,警察在暴动现场的一处角落里发现了昏迷的你,身边并没有那个流浪汉。”
姜绾的拳头攥了起来,眼底幽深寒冷。
傅淮琛为了她,被当成疯子羞辱吗?
她无法想象,那个高贵而淡漠的男人,曾经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哪怕只是想象都觉得呼吸困难。
姜绾忽然想到傅淮琛会做饭,都是家常菜和国外的餐品,还在米国认识了当时落魄的杰斯等人,甚至受过一个秦家没有实权的秦屹洲的帮助,他曾经,经历过多少自己不知道的苦难,才成为如今云端之上的人?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身上有一些轻伤,不过晚晚你的身体一向很好,那些伤连疤都没落下。大使馆的人找到我母亲之后,她把我们送回了国内,直到你醒来,却已经完全不记得在西雅图发生的任何事情了。”
“医生说,你有过一次脑震荡,可能是当时经历了什么激烈的事情受到刺激,是创伤后的应激性失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忆起来,也或许一段时间后就能恢复了。”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米国的一些政治,警方希望我们不要泄密,而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回想起那样痛苦的经历了,也就没有告诉你,晚晚,对不起,是我剥夺了你知道真相的机会,但是,我本没有权利这样做,”
宋唯溪说完,很郑重的向姜绾道歉。
“没关系,唯溪,我不怪你的,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你受到二次伤害。”
姜绾沉声说完,脑仁一阵刺痛。
无数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尖叫嘶吼,是十七岁的傅淮琛对着她大喊江晚,你快跑。
是枪声密集,少年拉住自己的手,一直向前跑着,无休无止,前方却是看不到头的黑暗。
是黑暗里,繁星点点,她对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说“我啊,以后要成为享誉华国的歌星呢,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你很疼吗?要么我给你唱首歌?”
“好听吗?”
“你叫什么名字?”
“晚晚,晚晚!”
宋唯溪的声音唤醒姜绾,她的身体猛地晃了晃,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扶着桌子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没事。”
她大概能够拼凑出那时候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只不过当时的确太混乱了,她的大脑受到刺激,还是记不起来自己和傅淮琛单独相处的那一个星期,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么说,她还真的和傅淮琛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比认识陆珩之的时候还要早一年。
“记不起来的话,就别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宋唯溪安慰她,很担心姜绾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知道,我顺其自然。”
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唯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份,并且和她关系极为亲密的女性,姜绾曾经害怕她知道这件事之后被吓到,事实证明,她还活着宋唯溪就已经哭成狗了,是人是鬼都不在意,就顾着高兴。
“所以,秦屹洲说了一句,把我的心还给我之后,人就消失了?”
“这人太废了吧,亏我还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他是傻么,认识你这么久,难道不清楚你是什么人?女人心海底针啊,更何况是宋唯溪你这个女人,口是心非他还不明白吗。”
姜绾翻着了白眼,很是无奈的吐槽着秦屹洲。
“还有秦铮。”
宋唯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在雨里淋了很久,是秦铮忽然折回来把我送回公寓的。”
姜绾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不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吧,秦铮还说他吃秦屹洲的醋,宋唯溪,你别一激动又对他以身相许什么的。”
宋唯溪挠了挠头,对姜绾抛了个媚眼,含羞道“我倒是想,那可是阿铮。”
姜绾“”
宋唯溪就是会口嗨。
姜绾永远不会忘记,七年前,秦家家主去世,秦铮和秦屹洲一时间都萎靡不振,宋唯溪实在担心两个人太难过,就邀请两人参加自己的大学毕业典礼。
她想借这个机会向秦铮表白,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自己和秦屹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