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蜷缩着靠在吧台,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闭着眼睛,屈辱而无助。
她洁白的衣服被淡金色的酒液浸湿,姜绾用力的睁开眼睛,死亡般的气息将她笼罩,让她几乎没有力气去呼吸,四肢也渐渐使不上丁点力气。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死的。
真难受啊。
忽然,眼前那个令人作呕的史寻——
被踢飞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其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唯有他的身影,锐利如芒。
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史寻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惨叫一声跌出去两米远,砸烂了几箱洋酒。
他踉跄的爬起来,摇晃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沙哑的吼:“妈的,谁敢打老子子子子子——傅......傅爷。”
史寻一边谩骂一边看向来人,骤然,原本醉醺醺的神志如同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酒醒了几分。
“傅傅傅.......傅爷。”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帝都的傅家家主,会出现在h市?
“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傅淮琛弹了弹衣角,微微弯腰,拎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姜绾,语气平静的有一丝渗人。
“所以,既然史三少喜欢喝酒,那就让他喝,多喝点,助助兴。”
“你他妈是谁啊,从哪来的小白脸,敢打我们寻少!”身后的寸头跟班不明所以的大吼了一声,就要上前。
史寻颤颤巍巍的拽住寸头跟班,面色如纸。
“寻少,你别怕他,他敢动你一个寒毛,今天我让他走不出去晚风!”
“祝宏伟,你,你他妈的给老子跪下!”史寻的脸色成了猪肝色,哭了,吓的。
他知道,他今天才是真的走不出去晚风了。
前一秒还嚣张阴狠的史三少,瞬间萎靡成了一坨屎,回手扇了自己的跟班一巴掌,“跪下,给傅爷道歉!”
寸头跟班懵了,不知道怎么了,他不是在替寻少出气吗?为什么他要打自己?
他看了一眼傅淮琛淡漠而冷峻的脸,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个男人,居然是史寻都惹不起的。
史寻叫嚎着:“傅爷,我真的没想到......宋小姐是您的人?还是,是......这位小姑娘是您的人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混账,我这不是看见宋小姐喝醉了,想送她,我马上把她送回星汉——”
“贺诚,好好请史三少喝酒。”
“是。”
傅淮琛身后,一名穿着黑色笔挺西装的青年男子走出来,招呼了几人,面无表情的走向史寻。
傅淮琛盯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凑近了一些,能够看见少女精致绝美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的头发散乱着,遮住了半边侧脸,露出的几寸小脸干净清透的过分,睫毛又浓密又纤长,像是一双撩人的小扇子,让他的心里痒痒的,莫名升起几分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正当傅爷按耐不住,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姜绾的睫毛猛地颤抖了两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眼底,猩红的布满血丝。
铺天卷地的死亡气息,自她的眼底泄露,让傅淮琛愣了一下。
姜绾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上次她重生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也是这一双眼睛。
四目相对,傅淮琛生的一双冷寂深邃的凤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他的眼底墨色浓郁,黑如深渊,仿佛波澜不惊的广阔深海,亦仿佛卷携着极寒之地的万千风雪,让姜绾瞬间清醒了几分。
好巧啊呵呵呵......姜绾垂眸,勾了勾唇角,算是打个招呼。
“醒了?”声音低沉冷冽,是深入骨髓的凉薄漠然,像是天边寂寞飘洒的雪花。
“醒了。”姜绾哑着嗓子回答。
她用尽力气才从刚刚那个槽糕的状态中回身,大脑还是一阵刺痛昏醉,不过还能撑一会儿。
压下情绪,姜绾的眼神扫过史寻,史寻正被一个西装男带着三名壮汉灌酒,整张脸被埋到一个橡木桶里,里面是咕嘟咕嘟冒泡的辛辣洋酒。
史寻一边胡乱挣扎,一边哭嚎惨叫,凄惨的让人心里悚然,却又说不出的可笑。
“哈哈......”姜绾低低的笑出声来,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声音沙哑,又有几分撩人的华丽。
“有意思。”
旁边那个寸头叫什么来着?
祝宏伟?
“一个是屎,一个是猪。”
“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女孩子不要骂人这么粗俗?”傅淮琛有些费解,怎么这朵小白花,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姜绾颤抖着从傅淮琛怀里挤出来,靠着吧台,扬起唇瓣,笑靥如花。
让人怜惜的纯白少女,唇角沾着血,让她看起来美艳逼人,如箭矢般炙热耀目的光芒射向他的心脏,带起心尖一阵酥麻的涟漪。
“我还能更粗俗一点哦。”
傅淮琛盯着她,眼底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光亮。
她挪到史寻和祝宏伟旁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目光准确无误的锁定到了之前给自己灌酒的寸头跟班身上。
“史三少喝的差不多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喝点?”
寸头的身体抖成了筛子,低着头,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
傅淮琛在一旁看着,淡淡的吩咐:“听她的。”
贺诚眼里掠过几分惊讶,不由打量起这个少女,默默地点了点头,松开史寻。
史寻的脸终于离开酒桶,他扶着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