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半山也借土遁术躲进了厨师小杜的屋子,青袍少年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木门合拢后,一道淡淡青光符箓升起,搅得周围的天地元炁震荡翻滚,重重禁制法阵显化出来,将这座小院子罩在了当中。
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法器,回复了本来面貌。俞和揉了揉鼻子,发现掌心里有一小片殷红的血迹。他取出酒葫芦猛灌几口,冲淡了喉头里一股子的腥咸味。
“太乙金光shí_bā_jìn,果然是上古仙道大宗的镇派宝术,当真名不虚传。”
嘿嘿一笑,俞和长吸了口清气,双颊上有潮红浮现,闭目数息之后,才又回复了莹润如玉的光泽。他摊开手掌,嘬口朝掌心里一吹,一团裹着十几点金星流萤的白光氤氲,飘落到了他的手心之中。
聚拢目光细细一看,那白光氤氲之间有无数细小的“玄真宝箓万化归一大真符”在浮沉沉,而裹在氤氲当中的十几点萤火虫般的赤金色流萤,正是方才邵人杰打出的太乙金光禁符。
俞和有心一举慑服邵人杰,却可小看了终南仙宗的镇派宝术“太乙金光shí_bā_jìn”的神威。在杜半山眼中,俞和方才胜得轻轻松松,几乎把那个不可一世的邵人杰打得生出心病来。但其实若非是有面具法器遮住了本来神情,只怕俞和早就被邵人杰看清了底细,绝不会赢得如此痛快淋漓。
虽然以俞和此时的道行修为,打服终南仙宗邵人杰是毫无悬念的。但那“太乙金光shí_bā_jìn”神通,即便是以还丹初境的修为施展出来,也绝非真的那么不堪一击。俞和当时空手去接,存心是要将邵人杰的信心与傲气踩在脚下,但他真没料想到“太乙金光shí_bā_jìn”厉害至斯,结果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暗亏,就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强撑着把戏做足全套。
盖因这“太乙金光shí_bā_jìn”虽然是符法神通之属,但其源自上清灵宝大道君的真传道统,所含玄妙威直可令神鬼辟易。俞和当时空手去接,甫一触到金符,就察觉到了不妙,他催动万化归一大真符,居然无法立时将太乙金光禁符返本还源,炼化作元炁。但骑虎难下之势已成,他就只能勉强将邵人杰打入太乙金光禁符的那一份真元炼化,然后再把符箓真形暂时封存在白玉剑匣当中。
杜半山看俞和手一挥,太乙金光禁符立时破散,好似这终南宝术不堪一击。可其实俞和当时是用障眼法取了个巧,他打散的不过是邵人杰以本身真元显化出来的硕大金符法相,而其中的禁符真形,则被俞和用类似袖里乾坤的巧妙窍门摄入了肉身之中,再以万化归一大真符重重镇压,让它们一时之间不得发作。这才显现出了他方才威风凛凛、无可匹敌的强悍模样。
如今那十几道桀骜不驯的太乙金光禁符真形,在万化归一大真符化成的囚牢中左冲右突,再不彻底炼化,恐怕会有什么不可测知的变数。于是俞和把双手当胸一合,将这团白光氤氲拢在掌心之间,凝神摄来内五行脏腑中所藏的先天五方五行真炁,再从丹田内鼎里抽一缕真阳之火,一齐注入了白光氤氲之中。
只见俞和盘膝闭目而坐,左掌在上为乾阳,右掌在下作坤阴,掌心之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炉鼎之势。他以先天五气为柴,真阳火种为引,浑似是在烧炼内家金丹一般,手指缝隙间溢出道道龙虎火炁,欲以本身五行真火,将那些太乙金光禁符真形尽数烧化。
真火由赤转黄、由黄转青、由青转紫、再由紫转赤,周而复始变化了九次。俞和吸气睁眼,再往掌心里一看,那十几道太乙金光禁符已变得恹恹无力,在五行真火中慢悠悠的游曳着,可虽然灵光转黯,但其真形依旧是分毫未散。
好厉害的上清正宗符法!被隔绝了元炁,仅仅剩下符箓真形,却还是如此牢固,以先天五行真火烧炼九转,再加上万化归一大真符双管齐下,依旧不能将这禁符炼返作元炁?
俞和苦思不得其法,无奈之下,只得祭出最后的手段。
他存神灵台祖窍,自双目中猛然射出两道青玉色的奇光。掌心里那十几道太乙金光禁符被这六角经台所发的光芒一照,才终于显出了溃散之相,丝丝缕缕的金光从符箓真形上剥落下来,化作精纯的元炁。
又过了足足一炷香功夫,俞和掌心中发生一连串清脆的裂响,那十几道太乙金光禁符尽数崩散,他趁势张口一吸,将白光氤氲和其中的金光元炁一齐吞入腹中。默运玄功三**周天,身上隐隐有檀香气散出,自觉修为竟又隐隐涨高了一线。
“看来这‘太乙金光shí_bā_jìn’,定是由一件上清灵宝大道尊亲手祭炼的先天至宝传承而来,终南弟子以神念观想之法参悟,便可修成神通。在这些上清禁符真形中,暗藏有一丝先天至宝的浩然气机,正是其威能宏大的关键。”
俞和吐气收功,握一握拳头,觉得周身布满了使不尽的气力。七年不曾全力出手斗法,方才拿邵人杰牛刀小试,虽并未真正运转本命剑炁,但也让俞和小小的过了一把瘾。
身为一介剑修,久未与人斗剑,甫一出手,竟然有一种收不住势子的感觉。当俞和以无形剑炁抵住邵子杰的喉咙,逼得邵子杰无法祭出法器之时,他心底里曾冒出过一股忍不住要大开杀戒的冲动。若非他一脚将邵子杰踢开,那剑炁就要挣开俞和的束缚,痛痛快快的一饮对手的喉头热血。
剑修打熬的一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