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卢平,便是让青牛道人无法出现在天香楼的原因,也是老掌柜不惧登州各势力干涉天香楼之事的底气。
卢平的手在腰间按了按,那里有青牛道人留下的一道伤口,即使过了将近一天,凭借外相强者超凡的自愈能力,依旧未能完全愈合。
压下隐隐作痛的感觉,卢平道:“青牛身俱圣武仙法两脉传承,招式诡异,未必真的是没有跟脚的散人。不过还是被你九叔击败重创,不知道逃到哪里养伤了,倒是你六哥,被丁风击败,没能拦住丁风,险些被他坏了事情。”
“丁风已至炼魂圆满之境,六哥挡不住他,算是正常。不过在子彤手下,丁风也未能扛过十招,外相……当真是另一重天地。”卢牧想到穆子彤,又是一声叹息。
“阿牧,事已至此,多想无用。你隐姓埋名多年,此战你当属首功。”卢平给了卢牧一个很高的评价,“明日你便回家族,继续修炼明玉心经,炼血以上强者虽不好捕捉,但以家族之力,供你修炼入相,还是绰绰有余。”
“是,侄儿入相前自当深居简出,绝不牵扯到家族。”卢牧会意,明玉心经夺他人精元,成己身造化,实为武林大忌,否则以卢郑两家之强,也不会费劲周折才验证明玉心经的真伪,就是为了藏身在背后,不落人口实。
“明白便好。”
……
雍关道,京都城,皇宫金銮殿。
整座大殿一百零八根主梁均用九劫雷击木制成,九劫雷击木乃是经历九次入相之雷的丈圆巨木,不畏明火,不惧刀剑,在大殿之中便可时时感受到入劫意境。
在大殿的正中,摆着一把明黄龙椅,大康立国千年来,司马皇族中共有十一位外相巅峰的强者,曾经尝试领悟法则,每一位都曾坐在这把椅子上进行感悟,最终成功了四位,其中就包括震古烁今的康玄祖司马德宗。
久经悟法洗礼,这把明黄龙椅被法则之力侵染,无时不刻散发着玄奥意境,令每一任大康皇帝,都能更快的进入外相圆满之境。
此刻,康帝司马隆正带着淡淡笑意,坐于这把明黄龙椅之上,扫视着分列两侧的文武百官。
一起中原道登州发生的炼尸案,引发了朝臣中泾渭分明的两派争执。
御史钦差孟知凡登殿回禀登州炼尸案一事,言炼尸一事为天香楼主幕后操纵,现首犯伏诛,从犯或死或抓,近千名僵尸皆毙,四处引发疫情亦被控制,目前仅老掌柜在逃。
在回奏中,孟知凡还特别提及单府施粥之举,并在瘟疫肆虐之际,寻得古方于疫情严重之地,施药救人,力挽狂澜,特请康帝嘉奖。
孟知凡奏对话音刚落,刑部郎中董晓便越众而出,对康帝躬身道:“陛下,登州发来刑部的奏报中有提到,已经针对苏牧广发海捕文书,一旦苏牧露面,便会通知天塔与鹰眼都护府遣人抓捕。”
听完两人奏报,康帝司马隆没有回答,先是拿起御案上的一封密折,翻阅起来。
“登州炼尸案背后系天香楼主穆子彤为修炼明玉心经,大肆抓捕登州武林强者而为,登州武林炼骨以上强者死伤大半,青牛道人失踪,一剑阁主丁风卒。穆子彤无劫入相后被心魔所控,死于计笑之手。明玉心经或在天香楼二号人物苏牧手中存留副本,但皆不知所踪。”
“另登州扩散之瘟疫,传统药石无救,唯单府与青牛医门可解,巧合之处或有疑问。鹰眼都护府,登州校尉,柏高泽拜上。”
当康帝的目光扫过“无劫入相”四个字时,眼神锐利了三分,随即问道:“那个苏牧……是炼腑后期?”
“回皇上,除了炼腑后期,同时内省境七层的仙法之道境界,真实战力堪比炼魂初期。”回奏后便一直等在殿下的孟知凡,躬身答道。
“桂祥。”
“奴才在。”一直陪侍在康帝身边的老宦官轻声道。
“这个人,朕要活的。”
“领旨。奴才这就通知秦王和奴才麾下的小崽子们,抓活的。”桂祥阴阴一笑,令在场百官毛骨悚然。
法则境强者桂祥除了是康帝的随身内侍外,还是鹰眼都护府的大都护,而天塔的塔主秦王司马靖,则是外相第三境,天相后期的强者。
两人合力,只怕天下之大,苏牧在劫难逃。
此刻吏部左侍郎钱年走出,躬身道:“陛下,登州一案中,单府所为在民间颇受好评,其善举压下了潜在的一场骚乱,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甚至登州百姓还自发写了万民书,呈上朝廷。朝廷方面是否要予以表彰?”
说着,钱年从袖口中掏出一支卷轴,双手高举呈上。
钱年与单经乃是同科进士出身,皆为青羽社的核心,康帝司马隆从宦官手中接过卷轴,展开看了看,淡淡地看了钱年一眼,道:“你认为该如何表彰?”
“四个月前,升州因推行摊丁入亩制发生骚乱,单经受牵连而被迫致仕,如今升州今年的税赋已经统计完毕,非但未少,还增加了半成,这证明摊丁入亩制还是成功的。皇上您看,单经致仕的事情,是否可以有回转余地?”钱年一言,诸位百官的目光皆自看向了御史大夫崔焕。
单经保举了升州刺史凌元凯在江南道升州试行摊丁入亩制,不料由于实际操作时过于激进,四个月前,引起了当地豪绅的坚决抵制,发生了涉及数千人的暴动,凌元凯被暴民趁乱杀死,朝廷脸面大失。崔焕便是以此来弹劾单经识人不明,有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