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离别的话,阿暖却听得格外开心。十年来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说出这么关心她的话,而且说话之人还是她最崇敬的白师兄。
看着阿暖清澈的大眼睛,白木天越发不敢想象若是这双眼睛被蒙上一层霜雾该是何等罪孽。
白木天抽出手腕上的全息屏幕说“我给你上五个闹钟,以后你没天必须向我打卡五次。如果闹钟响后超过半小时你没有向我报平安,我会直接检查你的情况。如果我联系不上你,我会向保安队发送警报。”
“啊?”阿暖一听就慌了,“不用这么频繁吧?万一我刚好有考试之类的怎么办?”
白木天丝毫不给阿暖讨价还价的余地,“你的所有日程我这里都有,遇上考试我会把查岗时间错开。如果不想惊动保安队,你最好每天按时找我打卡,否则所有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阿暖心里一头小鹿跑得又慌又乱,也不知她是紧张于自己的责任,还是窃喜于以后能够频繁与白木天通话。
见阿暖红着一张小黑脸左顾右盼,白木天以为阿暖心中不情愿,“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阿暖怕白木天先反悔,急忙应了下来。
白木天知道他提的要求确实过分了些,只得退一步说“要是你觉得联系我不方便,你可以联系袁玫老师,也可以联系院长。”
“不不!”阿暖一听更急了,她可不愿错失和大师兄接触的机会,“我跟她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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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还不满一月就要离开学校,吴穹真不知他是该感叹世事无常,还是该庆幸能够暂时远离这个迟早会爆炸的学校。
吴穹提着随身行李,屁颠屁颠跟在白木天身后。白木天回过头,看一眼远处可怜巴巴的阿暖。
白木天朝阿暖挥挥手,临别时再一次托付院长道“院长,麻烦你一定要照顾好阿暖,别让她再重蹈覆辙我的悲剧。”
“放心吧。”院长语重心长道,“只要这孩子身在细胞学院一天,我就能保她一天安然无恙。”
“有院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木天释然一笑,带着吴穹走出细胞学院。
六年了,自打林震出事后,白木天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片山林半步。虽然细胞学院里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白木天也在这里安了家,可是他与外面的世界几乎断了交集。
每往校门外走一步,白木天肩上的担子就越重,但他心里反而感觉越发放松。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在这片山林里孤独终老,没想到他终于有走出这片山林的一天。
坐上超音速列车,吴穹的心情特别复杂。昨天学校先和吴穹的父母沟通过,等到吴穹和父母打视频电话的时候,妈妈完全哭成个泪人,爸爸被急得面色铁青。
“别怕,把所有事情交给我就行。”白木天从昨天起一直这样对吴穹说,直到此时吴穹发呆之际白木天也还是用这句话来宽慰吴穹。
“我看起来有那么胆小么?”吴穹一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不。”白木天说,“你比我预想得要勇敢。”
“呵呵!”吴穹冷笑两声,“你原本想说我比你预想得要冒失莽撞欠思考,看在我们两个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不得不找个人畜无害的词语来做替换。”
“你在生我气?”白木天又多了一份担心。
“不敢。”吴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完全没了辩驳的力气。被林震请去南太平洋喝茶,这件事情吴穹越想越不是个滋味。明明是林震和白木天自己的恩怨情仇,为什么非要抓他吴穹来做垫背?
昨天答应送吴穹去南太平洋的时候白木天没有想太多,他单纯就是想要稳住林震的情绪。可是事后白木天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吴穹,吴穹是无辜的,凭白将吴穹牵扯进来对吴穹的将来会有很大影响。
凭借白木天对林震的了解,且不说吴穹的人身安全到底能有几分保障,单说吴穹将要听到看到的事情或许就能给吴穹造成心理阴影。
况且吴穹一旦和林震有牵连,只要林震背后的组织存在一天,吴穹就不可能从这件事情中全身而退。
最关键的是白木天到现在都不知道林震究竟要做什么。如果事情能够重新来一回,白木天定会劝说林震让白木天单独前往,而不是不明不白搭上一个吴穹。
白木天将姿态放到最低,“如果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只要没见到林震,你随时都可以回学校去。从此以后你和这件事情毫无瓜葛。”
“呵呵!”吴穹又是一阵冷笑,“今早的新闻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各大外媒都给我扣了个罪名,叫潜在反人类威胁份子。反正我已经躺枪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我是怎么死的,我可不想做一个冤死鬼。”
“抱歉。”白木天的声音虚无到微不可闻,“我这次又草率做了一个错误决定,真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没事。”吴穹面对着车窗说,“错不在你,事情也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我们两个只是两枚棋子,身处在一个我们看不透游戏规则的棋盘上。尽快找出游戏规则才是我们自救的唯一出路。”
白木天愣怔了一会儿,一时有些恍惚。“吴穹,你比我预想得要聪明很多。”
“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只是个白痴。”吴穹满怀怨念回头瞪给白木天一眼,“我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你果然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