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旸听着,点了点头,“左右无法,不如就去试试。”当下拢实了襁褓,将容宽细心护在怀中,便往门外走去。
瞧见他如此娴熟的动作,素素反倒一愣。竟好似他经常照顾婴孩么?摇了摇头,提步跟着他出门下楼,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慕藉。
听序旸大致介绍了近来容宽的异样情况,好在慕藉笃信素素待容宽之贴心入微,并不疑心素素对容宽不好。只是心下终究心疼自己大孙子,他便接过襁褓,想要看看容宽的模样儿。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在素素和序旸怀里始终略显不安宁的容宽,才一到了慕藉怀里,顿时不再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瘪了瘪肉乎乎的小嘴儿,竟是安稳地平静下来。
见此,素素不禁抬头看向慕藉,偏偏正巧对上慕藉看向她的目光。
二人眼底皆闪过一丝愕然。
素素心头浮现丝丝念头,可终究是无据可证,便只好无声压下。只说:“我带他回屋。”说着,便要从慕藉手里接过襁褓。
慕藉又哄了两下,也知孩子终究是躺在床上睡觉更舒服,便欲将襁褓递给素素。
只不曾想,才一到了素素怀里,容宽立时又不安稳起来。时不时扭动小身子,小脸皱巴巴的,神色似乎很痛苦。
素素不禁大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经过这几月相处下来,她敢肯定,幼小的容宽并没有天然地排斥她这个“白捡的母亲”。容宽在她怀里,总是能十分安宁。
而回想最近一段时间,她发现容宽睡得不安稳后,晚上便将容宽带在自己身边护着睡觉,想以此给他一些安全感。可即便这样,容宽依然夜夜惊醒。情形倒真是像杏花说的那般,像是受过惊吓。
可是,容宽时时都在她视线里。他何时受过惊吓,她会不知?莫非……
心念闪过,素素便又要将襁褓递给慕藉。慕藉也是心照不宣地已经伸手来接。果然,到了亲爷爷怀里,容宽立刻又安宁了。
二人不由的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眼中猜疑之色更浓。而他们却因为眼里只有容宽,几乎忽视了就在一旁,全程看着他们行事的序旸。
序旸也是疑惑不解,不仅仅是对幼小无知的容宽的反应,还有对素素和这位态度不明、立场暧昧的“老伯”的互动。
可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直到素素转过身来同他说:“你车马劳顿一路。风尘仆仆的累坏了吧?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先沐渣衣,休息一会儿。”他才顺势接道:“好。”
序旸才一走远,素素立时对慕藉怒目而视:“自打上次从酒肆回来,阿宽就没安稳过!”
慕藉低哼着哄着容宽。抬头看了素素一眼,想了想,才说:“今晚孤守着他睡。叫那乳娘睡外间榻上候着。”说着,已然提步往楼上房间走去。
素素顿时气结。可是心口异常激烈的“突突”声,又似乎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九天后京城突然传来噩耗——慕年楠遇刺身亡。
听闻消息当时,慕藉脸色一刷白,整个人都怔住,半晌不能言语。神情恍惚的牵了匹马就一路狂骑出城。
素素和序旸短暂商议后也踏上了进京之路。
当他们到京时。已是一月之后。京城格局已然天翻地覆。
新落成的越王府邸内,放眼所见尽是素缟白绸,仆妇家丁举哀嚎哭。
哭声凄切,引人心慌。然而,出乎素素意料。一路上听点儿动静就哭闹不止的容宽,到了这里,忽然变得安宁。睁着乌圆的大眼睛四转着打量周围,竟不知疲倦似的。
至此她才敢确认,只怕容宽从前异常,是因为新生婴孩与亲生父亲之间血浓于水的心有灵犀。
不由的将容宽抱得更紧,紧跟在序旸身后一路随引路管家来到灵堂前。
今日已是“七七”,慕年楠遗体犹未入殓。
精瘦的管家老廖说:“皇上有令,一日不找出元凶,王爷一日不能安息入殓。”序旸正在上香,闻言疑道:“元凶?”
据消息,当街行刺慕年楠的凶手已被当场拿下。
老廖摇了摇头叹息着,正欲要说,忽然从院里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女人说话声。但听那语调子……像是个疯婆子!素素眉心一敛,不由的更加收紧怀里襁褓,退到序旸身后。
老廖这时已经匆匆迎了出去。隐约听见他好言好语劝着,还有好些丫鬟零零碎碎的帮着劝拦,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
序旸回身看向素素。
显然,刚才的疯婆子,应该是韦媚儿。
韦媚儿疯了。
“见见她……”序旸小声道。
素素撩开襁褓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嗯。”
听序旸提出想拜访“太妃”,神色老廖便显出十分为难的神色。
序旸忙作揖,诚恳地说:“越王殿下突然遭遇不测,只恐太妃娘娘已然枯心竭虑。在下身为殿下生前好友,理当面见太妃,略尽绵薄心力,才不负殿下知遇。”
“这……”老廖犹自迟疑。这时敲慕年榕过府来进香,听闻情况后,便向老廖表明由他陪同序旸“夫妇”一同前往内院探望。
老廖自是不敢多言。
才过了月亮门,隔绝了老廖的视线,慕年榕便语带不悦道:“二姐如今好生见外,回了京中,也不曾派人与我知会。若不是在此偶遇,二姐可是要过府而不入么?”
“事出突然。回京也是我们临时起意,来不及通知任何人。倒真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