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年被拆穿,面色僵滞了一瞬,微垂着眼帘,嘴皮子嗫喏地动了一动,“爹这也是怕,这毕竟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家也不安全,叫上小天和你一块吧。”
“小天跟我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弗陵推门而出,大步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不论和常年怎么劝说,她最后还是一个人只身前去。
一来就是故意想让老和也担心担心自己,别闲来无事将所有的担心和挂虑都落在其他人身上。
二来,她也是真想去质问质问阿田,到底这些年是让他缺衣少食了还是什么缘故?竟然还敢背主。
······
并州,淮河河畔。
弗陵近前时,吵吵嚷嚷劳作的声音,烈日酷暑下卖力的走动,一时间心底也燥热了一片。
原本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阿田,可眺远一瞧,巧合的是竟从一众河工中寻到了阿田的身影。
灰头土脸的,瞧这情况竟还真是去当了泥土匠。
将他喊住。
阿田陡然一愣,瞧着眼前这个俊俏的黑衣小公子,越看越觉得那里有些眼熟。
“怎么?认不出来你家少东家了?”
这声音......
阿田陡然一愣,唇舌嗫喏地动了一动,“小姐?”
弗陵冷笑着看他,一字一句地警告,“是少东家。”
“小姐......不是。”
阿田忙改口,要近前时候却也因为顾忌着自己身上都是泥垢,不敢上前。
“少东家,您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还真不知道,好端端的家你不住,来这里给人搬泥块,很有成就感是吧?”
弗陵只觉得自己想不通,想不通的事还有不少,家里好端端的种田生涯不愿过,反倒来这里做一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体力活。
“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继续留在这里?”
阿田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要留在这里,是因为想要搜罗一些证据,能助易大人翻案的证据。等我找到证据了,一定跟您回去,您看行不行?”
弗陵抿了抿唇,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蜷紧。
“要是找不到,你还就一辈子在这里给人干苦力活了?”
阿田点了点头,声音虽然细微却也语气坚定,“少东家,您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有一些头绪了,但凡易大人出来后,我一定跟您回去。”
弗陵抿紧了唇角,“你知道他这是得罪了多少人才会沦落到现下这个地步吗?”
阿田摇头:“但我之前误解了易大人,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弗陵好声好气地跟他说着,却碰上的是这么一个榆木脑袋,勉力地挽起了唇。
“你以为就你这个没啥背景的平民百姓,难道还能掀得动朝堂的黑伞吗?”
阿田声音忽然一急,道,“就算我做不了,但只要有人愿意踏出来第一步,只要我叫动更多的人一起做,总有人能听得到我们的呼声,总有人愿意为易大人洗刷冤情。”
“就像是当初老爷生病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易大人这一边,可您从来不信,甚至还私底下背着琅华郡主将易大人送走。”
他反问:“您当初都可以那么信任易大人,那么现在为什么就忽然不能了?”
弗陵默默地听着他说,最后也不过只是一声长叹,“既然这样,那你们干脆在一起一辈子得了。”
话撂下后,她便转身离开。
她现在大概知道阿田为什么要对易仲琛那么信任。
除了喜欢,谁会那么无条件地信任另一个人。
可怕,可怕......
亏她还一门心思来并州,打算捞他回家,算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对于这种爱恨情仇,还是少碰为妙。
“小姐,您听我说啊......”
阿田嘴皮子微微一哽,蜷着的拳头隐隐可见青筋暴动,见到弗陵头也不会地便走后,却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好了,将手松开,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攥得指骨都在泛酸发疼。
“这么些年了,易大人对您和老爷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底的。怎么你就看不到呢?”
·······
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连女子发愿不嫁人留在家里都会遭人腹诽议论,她便是担心老和常年跟自己沟通人生,一直采取缓和的态度跟他虚以委蛇。
虽然在这个时代有男同的存在,一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最喜欢的便是这种游戏,但现下是阿田最先对人家,还是三甲及第的状元公。
不说状元公兴许就看不上这种关系的存在,毕竟也是个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的人,思想都是之乎者也,孔孟之道。
阿田的这段单相思孽缘注定也是见不得任何光。
弗陵没敢抱怨对方,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因为自己是长途跋涉过来,肚子有些饥饿难挨,随即便寻了个面馆,将肚子里的馋虫先给填饱,再来思考怎么悄无声息地将人拐回去。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缘故,竟然又遇到那个林小少爷。
他应该是在面馆内跟人谈事。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络腮胡,左脸的额角处,有一块约莫有拇指大的红印子,好像是被么烫伤的印记。
弗陵幸好自己现下是女扮男装,对方压根就认不出来是她,索性的,壮着胆子,走到他背后的那张桌子坐了下来。
一边细细地掸着自己微褶的袖口,一面立起耳朵听着对方的谈话声。
“少爷,不是我不愿意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