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长时间地蹙着额心,却没再多问。
哪知道自己不打算再追问了,对方反倒是舔着脸上来。
林·狗皮膏药·小少爷:“你问问我,问问我好不好?”
弗陵甩开他脸,“我是好奇啊!但我怕你说我多管闲事,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事情越多,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利益。”
“我们迟早都会是一家人,利益与共,我怎么还会嫌弃你多管闲事?”
弗陵冷笑。
林小少爷勾了勾手指,让她凑近:“小美人儿,不逗你玩了,你过来一点,我偷偷跟说,但你可要保密。”
弗陵寻思了许久,终究是挨不过好奇,方凑了上去。
待听了他一番解释后,弗陵才明了,他可真是不一般的胆大妄为,手染鲜血,去半点都不当回事。
当初那个闹事的河工当时在被送回易仲琛手上时,便已遭受过一番毒打,而将其拳拳见肉的人,却是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少年。
弗陵:“你可真敢找人来当你的替罪羊,还是朝廷命官。”
林小少爷置若罔闻:“那也是别人想要灭他,我们家亦步亦趋而已,不是我做,也会有别人做。”
······
子时,监狱。
晋王百思不得其解:“我那天在花楼还以为自己是看错眼了,和颐不该出现在并州才对,可没成想,竟真没瞧错人。”
那天只是隔着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原以为是遇到长相相似的人,可后来派了人去打探,的确是和颐无疑了。
易仲琛清了清微哑的喉咙,“和颐,为什么会同他在一起?”
“我怎么会知道?”晋王微微蹙着额道:“而且更可恶的是,你知道我都看到了什么吗?”
晋王怒气腾腾地说道,“那臭小子竟大庭广众下对她又拉又抱的。”
自从求亲被拒后,他心底也没有什么不平的,也渐渐看清楚自己对和颐不过也只是一般的好感,在那之后便将自己的位置摆得跟易仲琛一样,只当她是妹妹来看。
可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人轻薄,心底到底就是坐不住。
“要不是我当时不方便出面,肯定将那个死小子给拉出来痛快地打上几下。”
易仲琛出乎预料地沉默,,面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波动起伏。
瞧他好整以暇的,自己反倒火急火燎,晋王深嘶了一口气,纳闷了。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前不是说将和颐看作你的亲妹妹吗,现下听到亲妹妹被人轻薄这事,你还什么都不做,可真不是一个做哥哥该有的反应。”
易仲琛道,“我只是好奇,她怎么会忽然来这里?”
“鬼知道。”
晋王觉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未免有些心累。
“那林修文就不是个正常人,别看着现下人五人六的,关键时刻就翻脸不认人,而且我发现对方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喜欢的就是玩弄那些女孩子,我是怕和颐年纪小不懂事,容易受骗。”
······
夜色昏黄,烛影幢幢。
弗陵提笔在纸上漫无目的地描摹着,因着今儿早上林修文同自己说起的事情,心底大致对这桩案子有了基本的谱。
闹事者在易仲琛手下忽然就死了,死因是头部遭受了重创。
并州县令以死立誓,是易仲琛杀人灭口,顺带还纠结着不少被煽动情绪而不明真相的民工。
这桩栽赃诬陷的手段很老套,只要仵作去查查闹事者的尸体,肯定就能发现异样。
只是古代的尸检手法始终有限。
如何证明闹事者在回到易仲琛手上前就已经遭受了创,仍旧是个困难重重的事情。
死人说不了话,那就只好让活人来说。
关键在于是谁动的手。
弗陵依据自己这些天对林修文的了解,也知道此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而且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暴力行为。
那天,他对自己的耳语,都让她打心底起了狐疑,对方对于这件事的熟知程度之深,甚至精细到闹事者身上的每一寸伤口上,都让人一时间觉得匪夷所思。
弗陵心中判断这闹事者多半是林修文给打伤的,当然,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至于此次揭发此事的并州县令,不过只是一枚棋盘上的子,被人推出来后先走了一步。
想要易仲琛死,大抵是因为他挡了多数人的路,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官,就跟和常年一样,一个脑子一根筋不懂变通,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
脑子里想了许久都是关于别人的事情,弗陵疲惫乏懒地打着哈欠,夜始终是深了,收拾了桌面,起身要回床上睡去。
床板上有异样的响动,她警惕地抬眼瞧去,似乎是这段日子被林修文给训得,都不得不小心翼翼了起来。
她放缓了脚步踩上去,深吸了一口气再掀开了被子,果不其然,竟见林修文躺在上面。
他轻咬着下唇瓣,目光含水地看她。
“你刚才在耳房里沐浴我就进来了,但我保证一直没偷看,真的。”
见她脸色拉长,低垂的眸光中有晦涩的影子在,“和颐,我一个人睡不着,今晚跟你一块睡好吗?”
弗陵也不说话,只默默无声地盯着对方在看。
“我知道,我这就起来。”
林小少爷最怕的就是小美人儿忽然间冷冰冰的眼神,好像是骨子里藏着两个不同的人一样,白天和夜里恍若二人。
“等一下。”
林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