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及此,弗陵附过身去,将他衣服领子自后拽过,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看,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冲他吼去,“那她哭什么?简庭训,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冲着我发就好,别拿孩子出气。”
她是第二次在他面前这么发怒。
上一次还是为了俞景。
简庭训看了她一眼,很明显愣了下,脖颈上有微紧的力道,他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弗陵听到小简影的哭声,一时间又不知所措了起来,松开简庭训的衣领后,忙去抱小简影。
“不哭了,不哭了。”
可小简影还是在断断续续地抽泣着,整个人也哭成了泪人,缩在自己的怀里,不管她问起什么,小简影就是不回答她任何话。
弗陵忽觉头疼欲裂。
“怎么办啊?简庭训。”弗陵也没有哄孩子的经验,现下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哄的小孩。
简庭训忽然想起她一次都没有照顾过孩子。
即便是一会也好。
也该让她知道,照顾小孩子从来就不是嘴上说的那样简单容易。
简庭训开车,往芳集园驶去。
弗陵烦躁不安地将孩子给搂在怀中时,不知道他要将车开到哪里去。
等到了芳集园后,简庭训才停下。
弗陵从车窗内看了一眼外头,不熟悉的场景,不熟悉的建筑。
不是他家。
错落有致地隐蔽在环境清幽,景色宜人的半山腰,周围梧桐树绕着将别墅拱卫成壁垒森严的城堡。
从前门到真正能看到别墅还要驶往山腰一段距离,才能真正见到风格别致,历史厚重感鲜明的一处公馆。
住在这里应该不会被媒体记者或狗仔拍到。
弗陵如是想。
他开了车门下车后又绕到后驾驶座,将车门打开,微俯下身,朝弗陵伸出手,要抱小简影先出来。
孩子已经没再哭了,只是耷拉着脑袋,似睡非睡,无声地拒绝着简庭训的接近,赖在弗陵怀里,一动也不再动了。
弗陵心中未免有些得意。
孩子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已经十分依赖自己,哪以后要是知道了,她不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想想那个场面就让人神气十足。
看到简庭训脸上露出了几分失落,弗陵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得意洋洋,摸了摸她的头,状似无可奈何地说,“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小姑娘看了外头一眼,扁了扁嘴,心底却是对眼前情景一阵莫名,“这里不是我的家。”
弗陵眉心微拧,正想问道东怎么回事?
简庭训说,“她第一次来。”
话落,顺手将小简影从她怀里捞了出去。
孩子在爸爸手上,倒是寻思着要做最后的挣扎,兴许是碍着平日里简庭训的威严,她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两三下后便闷闷不乐地趴在简庭训的肩头上,躺尸。
弗陵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虽然仗着自己是简庭训的小公主,但小公主到底还是忌惮皇权的。
他对小孩子慈爱中透着严厉,但也不缺乏应有的管教。
他是个好父亲。
“这里是哪啊?”小简影的神思忽然被眼前这一所大房子给吸引了过去。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小姑娘什么恢宏壮阔的没看过?
可眼前这桩房屋,少了几分恢宏宽广,少了几分金碧辉煌,少了现在科技的厚重感。
沉淀的灰中,都凝聚了太多不可言说的历史。
小简影手摸着客厅上家具覆着的一层白灰,“鬼屋吗?”
简庭训面色僵滞了一瞬。
弗陵讪讪地笑了两声:“这是新家,你爸爸好不容易赚钱才买到的。”
简庭训说:“我名下另一座房产,只是很久没住人而已。”
弗陵好奇不已地追问了几句:“不会是四年都没人收拾吧?”
“更久。”
更久?
弗陵只觉得自己在状况之外,他昏迷四年,再之前不是一直在国外生活?
看这里的家具摆设,很有烟火气,厨房内更是不缺锅碗瓢盆,难道在国内也偷偷置办了房产,养女人?
简庭训将女儿安置在一张稍微干净的座椅上后,将门窗都打开通风透气,把沙发上的白布也收拾到一旁,见弗陵站着,纹丝不动,说,“今夜我们父女在这里留宿。”
话是对着小简影说的。
弗陵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不用明说自己也清楚是他们父女,自己被排除在外。
不过自己等下要是离开的话外,要怎么下山?
简庭训可真是只杀不埋。
虽然生气但面上只能佯装淡定地对小简影说,“你乖乖听话,回去睡觉,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明天不去上课也没事。”
“是吧,她爹?”弗陵言笑晏晏地转过头对简庭训说。
小简影脸色倏然扬起了粲然的笑靥。
“真的吗?爸爸?”
简庭训脸色沉了沉,倏然扬唇,“不去上课也没事,今晚我们在这里住,想多晚睡就多晚睡,明天想多晚起就多晚起。”
小简影这才真正的笑逐颜开。
简庭训目光微转,落到了自己身上:“晚上我们父女要在这里住,但环境你也看到了,太久没人住了,灰尘多,需要打扫,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弗陵顿起来一下,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笑,手背在身后,歪了下头,“我是客人。”
简庭训看向她,轻哂了一声:“为了小影子,这不是应该的?”
小简影看着这一幕,心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