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就着手边的水润了润喉,眨了眨眼睛。
苏昶紧拧眉头,“你这手术才刚过几天而已,现在伤裂了,还得你再受一次切肤之痛。”
弗陵抿着杯沿,整个头都快被埋进杯子底去,对着他的责问不时地点了又点头。
“我以后不会了。”
苏昶一时无奈,但也不忍心苛责过甚,只得叮嘱她好好消息,不要擅动,有事喊他,离开房间时还忍不住又叮咛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你所担心的事,我不告诉程鹤殊便是。”
房门带上,苏昶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门后。
程宗麟便从被褥里钻了出来,连鞋子都不穿就跑到她床边说。
“我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弗陵将被子蜷紧在身上,又拿着第二层被子盖上,挪了挪身体躺进被窝,对他口中所说的惊奇发现也爱答不理。
“不管多惊世骇俗,也等我先睡一觉再说。”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程宗麟见她竟然真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心底幽怨突增,愤愤然地瞪了她好几眼后,到底也是无可奈何。
“算了,要不是看在你生病也是因为我的份上,我今晚就再照顾你一晚,可要是等你好了......”
隔天,弗陵诧异地看着那个竟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就地安营扎寨的家伙,心底却是起了几分疑。
“今天感觉怎么样?”
弗陵却是说:“我昨晚梦见你跑了。”
程宗麟斜睨了她一白眼:“看来你病没好,还严重了。”
弗陵重新躺倒在床上,左手指尖轻轻地压着太阳穴:“的确,我还是觉得自己头晕乎乎的。”
程宗麟看她却是脸色憔悴,嘴唇苍白,连带着眼底都充斥着淡淡血丝,看样子是比起昨天还要严重许多。
“需要给你叫他过来吗?”
弗陵疑惑了一声,勉强睁着眼看向他去:“程鹤殊啊?”
程宗麟急躁得差点要跳脚:“我是说苏昶,让他再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弗陵顿了一声,碰了碰自己滚烫的额,轻轻地阖上了眼说:“不用,我睡一觉就可以了。”
她体质一向很好的,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一次病。
要不是之前挨的那么一枪,去了趟医院,自那后感觉体质还下降了,肯定是在那里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细菌。
“你别不当回事。”程宗麟吼她:“小病不医必成大患。”
自己绝对不是担心她的意思,不过就是个相处没有多久的人,根本就轮不到自己为她担惊受怕。
不过是想趁着楼主人去请医生的途中,自己可以趁机从这里离开。
出乎意料,还以为他昨晚就得连夜卷包袱跑呢!
探出手来触了触她额头,随后又放在他自己额头上,竟然是在检查自己体温。
瞧瞧这般义正言辞的训话,眼底的忧心忡忡全是对自己的担虑,弗陵忽然笑了,“那就劳烦你给我倒点水。”
“懒得管你。”
瞧他这幅涨红了脸气得疯跑的模样,莫不是被自己给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