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就暂且相信你所讲得都是真的!但被你们屠杀的那些关口守军就白死了吗?”沉默的营地突然站起一位约莫五十岁年纪的老兵。
“对,我哥哥不能白死,我必须要为我死去的哥哥讨一个说法!”又有一个与卫子岭年纪相仿的年轻后生跟着附和道。
“对,必须为死难者讨一个说法!”“必须让杀人者偿命!”“血债血偿!”
一时间,已经被卫子岭说动心的军士,又开始沸腾起来……
看来,在与宗门盟军冲突中死难的那些没有修为的将士,多伴都与眼前的这些军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是父子、有的是兄弟,可谓是砸断骨头连着筋呀!卫子岭虽然道出事情的原由,但要是没有一个平息将士们心中之愤恨的说法,怕是仍旧很难收场。
“诸位!”卫子岭跃上了附近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发令云台,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朗声道,“关口守军的死,都是我‘小岭子’一人的错,如若不是‘小岭子’轻敌托大、虑事不周,就不会发生如此惨案,‘小岭子’想赔罪只有献上这颗项上人头。但,果真如此,岂不正中了四大家族的诡计?不推翻四大家族的苛政,咱们的父老乡亲不还是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卫子岭的一席话可谓真情流露、掷地有声,军士们又都沉默了。卫子岭略微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所以就先让‘小岭子’这颗本该为死难将士陪葬的人头再在项上多待些时日,待做完该做之事,‘小岭子’定会前往‘西岭’以死谢罪的!”
“‘西岭’?‘西岭’是哪?为何去此地谢罪?”白山突然打断卫子岭的话,不解地问道。
其实不仅白山不知道‘西岭’为何地,在场的众军士都不明白卫子岭口中所说的‘西岭’到底是哪。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云台上的卫子岭身上,询问之意不言自明。
于是,卫子岭便将在紫荆关西面那座起伏山塬墓葬死难将士一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众军士。末了,卫子岭抽出赤色古剑,唰地一下,将自己早已披散垂肩的长发齐耳斩断,高高举起,真诚无比的向众军士喊道:“将士们,此乃‘小岭子’以死谢罪的明志之举,先将此物留下,待四大家族覆灭之日,便是‘小岭子’到紫荆关西岭赴死之时!”
“轰!”众军士中再一次沸腾了,但此次沸腾却不同于以住,此次乃将士们内心中的沸腾,相反,军营中却更加落针可闻般沉寂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伤者不忠不孝。”这几乎是每个大卫国子民受教育伊始所上的第一堂课,可谓已经深深刻进每一个人的骨子里。此时此刻,卫子岭竟然自伤自残,此举怎能不超乎众人的认知?
“兄弟们!”白山不知何时也登上了发令云台,嘶哑着嗓子喊道,“‘小岭子’既有此举,足以证明其所说非虚,我等便给他一个机会,以观后效,看其能否真得信守承诺。如若其敢违背今日之诺,我等再聚而讨之,到那时再杀了这小子以祭上将军的在天之灵!列位以为如何?”
“就依白山兄弟所言,我等再给‘小岭子’一个机会!”刚刚说话的那位五十岁年纪的老军在台下高高一句。紧接着,众军士都纷纷叫嚷着同意了白山的提议。
一场无法化解的危局,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自是免不了带这些军士到西岭,对那些惨死在紫荆关遭遇战中的军士追祭了一番,卫子岭再次跪于座座坟茔之间,与同来的军士们唱起了那首《岂曰无衣》,一时间,整个西岭都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待遣散了这十数万军士,当卫子岭回到宗门盟军的幕府大帐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叔父!这次多亏了您,岭儿在此谢过叔父了!”说罢,卫子岭便单膝跪在了卫骞的面前。
卫骞对卫子岭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过来将其扶起,口中连连说道:“你这是何意?这是何意?”
卫子岭起身之后又是对着卫骞深深一躬之后,才款款道出原因:“宗门盟军被十万大军所围,盟军中的各宗门剑士定然是愤然不已,如若不是叔父以军中严令约束这些剑士,一旦两军再起冲突,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呀!如此大功,叔父怎能不受岭儿一拜?”
“啊,你是说这个呀,其实我也没想那么许多,只觉得如果贸然迎战,对宗门盟军来说必是百害而无一益处,所以才严令各宗门剑士龟缩不出的。”卫骞有些不好意思的顿了顿又接首说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在此之前,我还一直为此事而担忧呢!要不是你及时赶回来,化解了这次危局,怕是到现在我还是一筹莫展呢?”说完,卫骞便不好意思地看了卫子岭一眼,叔侄两人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很快,紫阳宗的执事长老李牧、雪宗的宗主慕容白和云水宗的执事长老便闻讯赶来。大家在幕府大帐中依次坐好之后,卫子岭便开始简要的介绍了此次古森林之行所经历的事情。当说到卫子岭曾遇葛霸天一行人潜入古森林寻找丹穴一事时,那位云水宗的执事长老的脸上便立刻现出一丝警觉之色,几人论修为都是上乘中的上乘,论阅力也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对云水宗执事长老的表现又怎会视若无睹?看到云水宗执事长老如此表情后,几人在里都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位葛霸天应当与云水宗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