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六匹马哒哒跑在官道上。
马各个精神,人各个没精打采。
张勇闷闷的问高寒:“爷!那个成王就这么轻易放了咱们了?”
高寒有点心塞,默默不语。
王泽楠的一个手下打肿脸充胖子:“咱家姑娘抓到了他,他不放就得死,敢不放咱们么?”
王泽楠和高寒齐齐心塞。
几个驰骋疆场的大男人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给救了。
关键是他们还是来救她的。
被她救了不说,对方还赠他们六匹好马。
想长志气不要马吧。
那个姓陈的家伙立刻风凉话:“哈!不要是吧?等待会儿我们爷反悔了,你们两条腿的跑得过四条腿的不?对了,洛洛,你的名言不就是:爱给就爱要,不要是傻冒么?”
洛槿:“哼!要!凭啥不要?害我哥他们受伤,几匹马就想扯平了?”
赵承瑾低声问:“捅我一刀的事儿,又怎么扯平?”
洛槿有些心虚的扫了眼他腹部的血迹,假装没听到。
直到现在,洛槿也说不清当时是个什么心情。
先前的狂喜雀跃平息了很多,各种复杂的情绪乱乱糟糟。
回家这个信念始终没有丝毫改变,离开他也毋容置疑。
只是,只是那一刀不知是不是扎得太深了?他又逞强那么半天没包扎,会不会失血过多而亡?
正胡思乱想,耳边二哥闷闷的问话:“筱筱!那个人真的对你那么好?”
洛槿恢复清明,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说他对自己不好,确实违心。
说他好,更加违心。
害自己离家别亲这么多年,更害亲人们因此受了那么多煎熬磨难。
就看玉面二哥脸上那条骇人的疤痕,尤其是两条受伤的腿,她就不能心平气和。
于是坚定的说:“哪怕好,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他伤了二哥两条腿这点,我就和他势不两立!”
王泽楠,连同高寒都被她的话瞬间治愈。
瞧,这就是咱妹妹!
立场多么坚定。
天资多么聪明。
这么小都知道成王对她好是别有用心,另有所图。
现在轻易放了咱们,那也定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咱们可不能大意。
王泽楠腰板挺直了,意气风发了。
高寒又全身心戒备起来了,巡视周围,看看有没有追兵伏兵。
果然,前面一棵大树上似乎有情况。
高寒精神一震,还真不出咱们所料。
他挥手止住众人。
一马当先,横剑戒备。
“尊驾可是成王麾下?王爷反悔反得虽然快了点,也没必要鬼鬼祟祟吧?”
难得高冷的高寒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语带讽刺。
只听一声轻笑,一人身姿潇洒的从树上飞下。
是妖孽陈峰。
洛槿脱口:“陈大哥!”
亲哥不痛快了,冷冷的:“姓陈的,你倒是说话算数,说你们爷会反悔,还真就反悔了。让你的人都出来吧,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别老用那见不得人的放冷箭。”
陈峰又是一声轻笑。
“想不到惜字如金的云麾将军竟也会这么刻薄。”
王泽楠脸色更冷,
“这里没有什么云麾将军,只有一个要找回被拐妹妹的哥哥!云麾将军还在西北杀敌保国呢。”
陈峰干笑两声,抱了个拳。
“呵呵!也是啊,王家三房一门英才,就算出两个云麾将军也不稀奇。在下敬佩至极!”
王泽楠听出他话里的软钉子,有些心惊,看来三弟是暴露了。
高寒掠阵:“想不到堂堂成王,罔顾国法,拐人子女。还肆无忌惮的公开围追堵截,真让人心惊啊!”
陈峰正色:“高世子此言差矣!您有何证据证明你的所言属实?倒是您,堂堂高国靖王爷世子,到我大赵,险些杀了我家王爷,这又是何意?难道不怕引起两国纠纷么?”
高寒的脸更黑了。
“连我的身份都这么清楚,看来成王果真势力滔天。可惜本世子当时只想在他腿上戳两窟窿,给我兄弟报仇。早知这样,不如索性压着他,送给安王,也算做个人情。”
这次换陈峰心惊,这个高世子向来沉默寡言的,没想到这么毒舌。
不过他面上堆笑。
“幸亏咱们洛洛还算有良心,所以世子也只能后悔了。现下我家王爷不在,区区在下倒是要去安王那里告一状,状告高世子抢我的马。”
卑鄙无耻!简直不要脸!
王泽楠和高寒气结。
今天他俩在口舌之争上已经是超水平发挥,现在哪里是无赖陈峰的对手。
洛槿怒了:“陈头儿!你少用没脸当理说!欺负我俩哥哥,我现在就把这六匹马宰了,再告你伤了高国世子,破坏两国和平!”
陈峰立马服软:“别介!小姑奶奶!我可没敢伤高世子一根汗毛。再说我就是开玩笑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陈大哥的脾性?”
洛槿:“你的脾性就是阴险狡诈。你在这磨牙,莫不是在拖延时间,等着援兵?”
陈峰举手:“小姑奶奶!我错了!不该跟你两个哥哥死磕。话说也是他们先刺挠得我。”
见洛槿又瞪眼。
赶紧打躬作揖:“姑奶奶!我错了!我来,是奉爷命看看你好不好。”
“我好的不能再好!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
“再替王爷问一句话行不?回头你可以问我两句。”
“那,那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