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可真是稀客,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妹妹这儿了?”
“瞧二妹妹说的,以前二妹妹不是在二婶婶膝下承欢,就是去三婶那里玩乐,有哥哥们疼着。哪里用得着姐姐来陪?”
“哦?看来如今我是需要姐姐陪了?”
“难道不是么?自从三妹妹一回来,全家都围着她转,二妹妹怕是孤单了呢。”
“这么说,大姐姐不也一样?”
“那倒不是,以前我也是个没人疼,没人怜的,天天闷在屋里看书作画,习惯了。二妹妹你可不一样。至少三哥哥对你是真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忘不了给你一份。如今……”
说到这儿,素衣少女以帕掩口,似乎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她便是王家长房的庶长女王淑莲。
身材纤细,肤色白皙,眉清眼狭,柔美的江南女子气质,颇似她姨娘。
和她说话的时二房庶出的王淑荷。
她和淑莲完全是两个风格,身材匀称健美,肤色微深,浓眉大眼,像已逝的二爷多些。
听完淑莲的话,淑荷微蹙了下眉,并未接话。
这时杏儿端上一盘葡萄,桃儿给两人奉茶。
淑莲扫了眼那盘葡萄,似乎很惊讶。
“二妹妹!你这里怎么没有挂绿啊?”
“大姐姐说笑了,这个时节哪里还会有荔枝?”
“二妹妹没见到罢了,才刚我路过三房时,正看到三哥哥带着人给三妹妹送挂绿去了呢。竟是没有给二妹妹?”
“即是罕见,定然不多。岂会人人都有?三妹妹离家多年,刚刚回来,各位长辈和哥哥们多疼几分,也是应该的。”
“二妹妹真是心胸豁达的好姐姐。唉!可惜老太太看不到,三妹妹也不知情。”
“知道了又能怎样?”
“也是哈!人家堂堂嫡女眼里哪会有咱们这些庶出?”
淑荷再次默然,虽然她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门外有丫头通报:“二姑娘!三姑娘派人送东西来了!”
淑荷一怔,忙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原先在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三夫人身边的一个,还有一个是三姑娘带来的。
三妹妹真受宠啊!
要不是王家规矩在那儿摆着,老太太或三婶婶没准还要给她配八个丫头呢。
心里再酸,淑莲、淑荷也忙起身,老太太身边的人都得待一分。
三人忙给她二人行礼。
“丰儿姐姐,念儿姐姐快别多礼。”
那个被称为丰儿的又施一礼,禀道:“禀两位姑娘,奴婢蒙我们姑娘重新赐名陈紫,念儿赐名挂绿。这位是雁回姐姐,一直服侍我们姑娘的。”
淑莲掩唇轻笑:“刚说挂绿,就来了个挂绿,还真是巧了。”
挂绿笑道:“正是呢,我们姑娘刚得了一些新鲜荔枝,甚是可口,顺便就给奴婢们改了名字。还巴巴给两位姑娘送来尝尝鲜。我这挂绿送挂绿,陈紫姐姐送陈紫,可是有趣?”
淑荷被她说的眼里的笑意真实很多。
淑莲却似开玩笑的问:“那这位雁回姐姐送什么呢?”
挂绿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雁回上前半步行礼道:“奴婢雁回见过两位姑娘,雁回代我们姑娘来送情意。有道是鱼雁传书,传的不就是情意?”
淑莲脸色一僵,勉强笑道:“看来三妹妹出去躲灾这几年,也学了些诗文呢,竟能起出这么雅致的名字。”
雁回恭恭敬敬的回道:“这些年,我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都勤学不辍。”
淑莲的脸色更加难看。
淑荷刚忙打圆场:“谢谢三妹妹还惦记着我们,这个时节这些很难得的。”
陈紫替洛槿客气了两句,三人行礼告退。
淑荷坐到桌边,捻起一枚荔枝端详,若有所思。
淑莲酸溜溜:“二妹妹可是被感动了呢。三妹妹还真是会做人情。三哥哥淘换东西,她卖人情。咱们得二道手的东西。”
淑荷淡淡的:“不稀罕二道手的东西,也得有得第一道手那命。”
淑莲险些立刻拂袖而去。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桃儿小心翼翼劝淑荷:“姑娘,大姑娘的话您别往心里去。三姑娘……”
淑荷打断她:“不要和我提那个掉到蜜罐里的人。我不会受大姐姐的挑拨,可也不会和三妹妹姐妹情深。”
说完她挥挥手,让桃儿把荔枝拿下去,让她们几个丫头分吃了。
桃儿犹豫着想劝。
淑荷冷冷的:“我这儿没有比荔枝更甜的东西,也没那个命常吃这么甜的。一旦尝了这次鲜,以后吃什么都不甜了。倒让我连享受次一等的福气都没有了。索性不尝,心里干净。”
桃儿闭嘴,默默的把那盘荔枝端了出去。
被淑荷说成掉进蜜罐的洛槿,还真是这差不多的感觉。
上至祖母赵氏老太太,下至比她小几个月的堂弟王泽松。
中坚力量是娘亲和两个哥哥。
有时她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尤其娘亲苏氏,一眼看不到她,就急得到处找。
看到了,就得抱到怀里,不停摩挲,反复唤宝贝儿,洛槿还得厚着脸皮一次次答应。
看来虽然娘亲的病根已除,也略略留这么点儿后遗症。
因为这么多年的缺失,大家都下意识忽略了她已是少女,依旧待她如五岁孩童。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对她。
比如洛槿的两个庶出堂姐,又比如四夫人薛氏。
薛氏是在洛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