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遇你如一曲惊鸿。”
“未能相濡以沫。”
“未能醉此一盅。”
“不如忘记梦里这场朦胧。”
“独身这月明之中。”
......
“愿我余生从心所欲。”
“任性妄为。”
“宁愿做灯红酒绿中张牙舞爪的鬼。”
“也不做平淡生活里委屈求全的谁。”
“若我......,还有余生。”
......
昏昏沉沉中睁眼,夜云岚一眼看到的,是一张紧张忧虑的俊脸。
她差点条件反射性的一掌把人给劈死。
好在,瞬间拉回的神志,让她没有理智尽失。
此时的夜云岚,还沉浸在原主沉郁悲伤的情绪中缓不过来。
尤其这具身体此时正在病中,虚弱不堪。
她想要立时掌控何其艰难。
夜云岚只醒来了一会儿,见到了男子焦急中透着惊喜的面容,和一声又一声催促下人去请太医的急促。
这一切都恰到好处的显示出男子对她,或者说是对原主的紧张关切。
夜云岚此时精力不济,动弹不得,但却也尽力不动声色的观察起面前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生得极好。
唇红齿白,双眼满是深情,还有一丝什么暗隐眼底。
见此,夜云岚在心底冷笑一声。
如此深情是真是假她尚且不知,但眼中那一抹快到她都看不清的东西,却与深情无关。
听男子一口一个娘子的呼唤,显然这便是原主的丈夫,崔晧轩。
那个用他的深情织就一张大网,最后将原主困于网中,慢慢勒紧,束缚成傀儡的渣男。
尤其这个渣男自诩情深,对原主情有独钟,却是心中早有另一白月光,朱砂痣。
且为了那个白月光,几次三番的为难原主。
只是事情的原委,夜云岚却是知之甚少。
因为原主的残魂虚影十分虚弱,连事情都不曾讲全,就消散了。
而夜云岚却没有出手去救。
在原主残魂虚影进入到她的仙阁中时,她就发觉,原主的那抹虚影并非残魂。
而是一缕神念罢了。
她掐指一算,又算得原主的残魂并未离体,而是被拘禁在了她自己的身体中。
至于这一缕神念是如何飘离体外,还能跑来她的仙阁。
这就只能归结为猿粪了。
既然残念进得来仙阁,也开了口求请。
这笔买卖,她便接了下来。
亲自取过一次代价,试探过天道的底限,她心中也有了数。
知道该索取何等代价,才不会被天道清算。
唯一不好的,大概便是欠了一份神秘仙友的人情。
夜云岚躺在床上,闭合的眼中神情复杂。
一则是为了那份不好还的人情。
二则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虚弱,和空空如也的脑袋。
没有记忆。
这是第二次没有记忆的任务。
第一次是柳蓉香,她没有经验,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带过了。
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看到,原主是有识海的。
也由此才知,识海出生便有,与修炼无关。
修炼只是能够沟通识海,让识海为己所用。
而记忆本就藏于识海之中。
但这一次的原主,识海内空空如也,只余雾气蒙蒙。
原主的魂魄,此时就锁在识海之中昏迷不醒。
而原主的魂魄上,有着一层禁制若隐若现的发着光。
夜云岚再度在心底冷笑。
好个情深不悔。
这都深情到直接将自己最心爱的结发妻子,永世禁锢,炼制成傀儡的地步了?
当然,也不否认,这可能是他那白月光下的手。
但不管是谁做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有那渣男的纵容,原主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夜云岚心中气闷,替原主不值,表面却丝毫不曾露出破绽。
她是真的不想面对那张满是深情的虚伪面孔。
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一掌劈死他。
索性,这会儿这具身体累得很,她便明目张胆的再度睡了过去。
坐在床边的男子见此愣了下,轻声唤了句:“娘子?”
“云娘?”
“唉,怎么才醒过来,就又昏睡了过去?”
“太医呢?太医来了没有?”
......
崔晧轩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听在夜云岚的耳中,就给了他两字评价。
戏精。
真这么在乎,怎么什么都不做,就在床边叨叨没完?
发妻醒了,不曾喂水喂药,不曾帮忙拿帕子擦脸,没问她饿不饿渴不渴。
就一味的开心,惊喜,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云云。
全是虚的。
这样的深情又能有多深?
倒是那双眼睛足够深邃。
里面藏了多少城府?
这具身体还太弱,夜云岚还看不清。
夜云岚修养之中,慢慢检查起这具身体。
耳边的聒噪,让她不耐的微微皱眉。
这样子表现在原主牧云馨的脸上,便是睡得不甚安稳,或有病痛在身,身弱不耐。
崔晧轩见发妻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似痛苦的神情,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停下了口中的念叨,不再指使得下人团团转。
而是抬起手来,轻轻抚在了夜云岚的眉头。
想要将那皱起的眉头抚平。
夜云岚:......
她恨不能翻个白眼。
好在她皱眉不是疼的。
若当真是病痛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