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峘泽君一脸茫然,君寒开口解释“阿若今日瞧见了衍华神君的神像,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既无神殿也无信徒,一时有些羡慕,本君回想一下,觉得这大概是本君的失责,所以要为阿若建一座神殿,引下界香火供奉,免得她羡艳一个寻常神君的神殿。”
喔,峘泽君现在听懂了,少君的话翻译过来也就是别人有的我家上古神也要有。
很好,峘泽脸上保持着职业假笑,心中暗自吐槽
少君这放到以前,妥妥的就是个昏君,而执若上神想必上神自己也未料到自己还有成为祸水的潜质吧。
反正神仙恋爱,属下遭殃,身兼管家侍卫和苦力三职的峘泽君又多了一项沉重的任务,顶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回了魔族。
君寒则迎着无月呼啸的山风,走回了山顶小院。
进屋的时候他拿余光看了一眼祭坛,这草草搭建的建筑还勉力支撑着,可只要再来一阵猛烈一点的风,便只有倒塌的结果。
君寒神色未变,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步伐平稳地进了内室,脱去外袍,运起身上灵气暖一暖身上寒意,伸手撩开了床帐。
而不安分的上古神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转变了睡觉姿势,正斜躺着,占满了大半张床,胳膊腿都露在锦被外面,一截幼白细嫩的手腕明晃晃地扎着少君的眼。
君寒眼神明显飘忽一下。
他自认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也无意过分压抑自己,可却从不知道混沌结界里几万年积攒下来的自制力会这么不堪一击,不过是心上人一张睡颜半截手腕,心头隐秘的地方便微微一动。
少君叹口气,像是缓神一般,有些呆愣地在床边站了片刻后,才小心躺回床上,把睡相乱七八糟的上古神重新揽进怀里。
片刻后,屋外风声大作,菩兰的枝叶哗哗作响,而后土木坍塌的声音传音传来,地面微微震动一下。
那祭坛终于倒了。
或许是声音过大,睡梦中的执若瑟缩一下,发出无意识的哼唧声。
君寒伸手轻拍她脊背,耳朵却仔细捕捉着外面的声响。
没有脚步声,没有移动的气息,确实是没有人因为祭坛倒塌而醒过来。
君寒收回心神,阖上了眼。
转而天光大亮。
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早,执若难得是那个先醒过来的,她迷迷糊糊睁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少君沉静漂亮的睡脸。
执若活了近十万年,万花丛中不知道浪了多少遭,美人少说也见过几百打,可不得不说,君寒确实是那个最出挑的,不显女气,不是那种温吞柔和的漂亮,却也不会过分锋利,是个怎么比较都微妙得恰到好处戳人心扉的感觉,实在是得得天独厚。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了片刻,小上古神一时像是着了魔,又像是被妖精迷了眼的凡人,缓缓凑上去,从他嘴角一路流连到耳根,毫不客气地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印。
就差写个执若上神到此一游。
只是片刻后,执若大概是从色迷心窍的状态中抽离,神志稍稍清醒了点,觉得这么明目张胆实在是不太妥,于是又拽着自己的袖子去给君寒擦脸。
脸还没碰到,手就被君寒攥住了。
少君依旧闭着眼,嘴边却抿着笑,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醇厚“亲都亲了,为什么又要擦。”
被当场抓包的执若“我就擦擦看能不能擦下来,哈,哈哈”
两人穿好衣服推门出去,迎面扑来一股凉爽水汽,昨晚刮完风又下了雨,院子里一地的落叶,即使执若的护山结界强行延长了春夏两季,现在也不免显露出秋日凉意来。
其夙上神已经醒了,正蹲在倒掉的祭坛边上观察,见执若出门,便伸手招呼她过去。
由于君寒要做早饭,执若只能撒开他的手,慢吞吞的地挪过去挨着她四哥蹲下。
其夙上神瞥她一眼“你把那封了业障的碗放在这底下了?”
“对啊,”执若捏着一根树杈戳来戳去,随口回她四哥,“怎么了,丢了?”
“倒不如丢了,”其夙说着,伸手从一堆湿哒哒的木头底下掏出来一片瓷碗的碎片,递给执若看,“应该是昨晚的风把祭坛吹倒了,正好压碎这碗。”
执若看着碎片沉默片刻,打小在她四哥身边养成的习惯使她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她一摊手“说了不要你拿碗封印,这下好了吧,碎了。”
其夙“”
也不知道是谁把封印了业障的碗就那么随手搁在祭坛底下了。
可鉴于这种互相推锅的行为已在他们还在灵虚的时候就发生了多次,其夙上神无意在外人面前重演兄妹互掐的不美好场景给人看笑话,于是默不作声吃了哑巴亏,拍拍手站起身“先别说这个了,你那魔族的小朋友呢?业障跑了,不会又回他身上吧,快找找,看他还活着吗?”
“肯定活着呢,”执若不慌不忙毫不担心,“那业障又不是他的,飞走也是飞回他爹那儿。”
两人正说着,枃斥君打远处跑来,边跑边同执若招手,一身红袍子在风中飘荡,活像一只眉飞色舞的二傻子。
执若挥手把招呼打回去,眼神看也不看她四哥“我说吧,这东西没事,命硬得很。”
其夙“”
二傻子跑过来,喘着点粗气“执若,山门外边,有,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山门外边的东西多了,”执若默不作声地把碗的碎碴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