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东西幡然醒悟了?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而衍华的怀疑显然是对的,只见那上古神微微一笑,对他们道“阵法我都记在脑子里了,这图纸烧了最好,这样你们就没证据去君寒那儿告我的状了。”
端的是一副死无对证的无赖样。
衍华“”
他刚刚那一瞬间的理解和同情真是喂了狗!就应该骂她的!
可此时执若已经借着他们那一时的同情占了上风,心知没人会去给君寒泄密,心中担忧终于松懈下来。
她挥手把三人往外赶“行了行了,我有分寸死不了,别在这儿添乱了,不然一会儿我走火入魔怎么办。”随后笑着关上了殿门。
巨大的神殿缓缓合上,三人站在外面相对无言,衍华愣了片刻后突然道“不对。”
从谙转头看他“怎么了?哪里不对?”
衍华拧起眉头,像是有点气急败坏“执若的神像是不是比我的大了。”
从谙“”
这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而将何则站在一边,心中愤世嫉俗现在的神族都这么喜欢攀比了吗?真是世风日下。
可此时殿内,执若背靠着殿门,听着外面几人的脚步渐行渐远,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眼神沉寂下来。
她重新走到那片画了阵法的空地上,却没有再端起那碗朱砂,而是伸手用神力幻化出一方木牌,拿了刻刀在上面仔细地刻起阵法来。
殿内烛火无风自动,执若的神情沉静而专注。
直到半个时辰后,执若刻完最后一笔,灵气在小小的一方木牌中流转起来,与地上那已经成型的前阵交相呼应。
她把木牌搁在地上,在前阵中试探性地输进一丝神力,只见光华一闪,两片阵法间似是有了某种联系,木牌上幽幽地飘出来一丝神力。
传递毫无阻滞,这引灵阵便算是成了。
执若站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手臂肩膀,走到门边上,探出个头来朝外喊道“将何!”
半山腰处立刻传来一声远远的应和,下一瞬白衣神尊已经御剑飞到了殿门前,冷着脸问她“何事。”
“脸上不情不愿,动作还是挺快的嘛,”执若笑一声,伸手把那木牌递给他,“拿着。”
将何伸手接过来,问道“什么东西,给我干什么。”
“把这木牌扔进混沌结界里去,别问为什么,快去干,”执若顿了顿,又嘱咐他道,“小心别被君寒看到,被看到了也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
将何拧起眉头“那师尊为什么不自己去。”
“啧,”执若瞪他一眼,“你师尊我要是能去还用得着你跑腿,废话那么多。”
将何听了这话,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继续冷着脸往外走。
“哎,等等,”执若觉得不甚放心,便又叫住将何,“混沌结界旁气息污浊,你不必靠近,只需要把木牌扔进去即可。”
随后她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在他眉心轻轻一点,将何只觉得心口一暖,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蔓延到四肢百骸,顿觉身形一轻,仿佛灵力流转都顺畅起来。
他听见那上古神道“我把你身上那点神力唤醒了,能帮你抵挡一些浊气,行了,快去快回吧。”
随后殿门哐当一声,再次阖上。
将何呆立一瞬,便也闪身离开了山头。
子时的魔族,混沌结界旁,君寒负手站着。
夜风寒凉,吹得他一身寒气,他却半分未动,只注视着结界内翻涌的混沌。
按时间算起来,此时应是混沌又一次的躁动。
此时距他以阵法压制,阻止混沌逸散不过两日,他便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力正快速地消耗下去,血脉中出现了郁结的浊气,可他倒没有多痛苦,反而暗自庆幸起来,幸好阿若回了无月,否则这变化必定要被她发现。
他正如此思索着,漆黑一片的荒原中便忽地起了风,结界内的黑气像是被唤醒,猛地活跃起来,左冲右突地想要突破束缚。
一层是混沌封印,一层是他的阵法。
感觉着反抗的力量逐渐加强,君寒立刻凝神聚力,专心控制着结界上覆盖的巨阵,确认一丝混沌都没有泄露出去。
这阵法用了魔族的禁术,阵眼不在阵法上,而是在君寒身上,有他的神识附着,只要他一刻不松懈,阵法便一日不破,混沌便永远被困在其中。
而之后的半月,阵法还会缓慢收缩,直到把混沌聚拢在一处,届时他那把可以与混沌一战的应诀,便终于到了派上正经用场的时候。
虽然计划一开始便不能停止,可君寒到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有心力不足的时候,每当混沌躁动时,魔气大量消耗,心魔便会短暂地蹿出来扰乱他心智。
好比此刻。
随着混沌越来越疯狂,君寒脸色便越发苍白,脖颈的血管中渐渐蔓延出黑色痕迹,瞳仁发红心神不宁,肺腑间一阵一阵地痛,以及心魔在他耳边近乎蛊惑的低语等——都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原本混沌会持续躁动接近半个时辰,君寒也做好了长时间压制的打算,可不过半刻钟后,远处灵光一闪,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到了结界中,暴躁的混沌像老鼠见了猫,几乎是立刻便平息下去,仿佛变成了一潭死水,再无任何波澜。
君寒神色一动。
下一刻,他身形一闪,瞬移到远处的人影身后,那人极其惊觉,立刻回头,两人在黑暗中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君寒忽地觉出一点熟悉来,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