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依旧是那个有点军人味的官员,副驾驶坐着张姓官员,老田坐在他后面,其余四人分到两车上,陆文龙只是在座位上下意识的看了看这个格局,略微体会到应该是以这个老者为首的调查组格局,没吭声。
如果不是汤灿清惊叫,自己驾驶的越野车在转弯以后估计就一头撞上那辆黑色的皇冠轿车,这个留着短发的女子也许就会遭遇第二次车祸,说不定就没命了。
当时从车上拽下来就一脸的血迹,估计是被车上惨死瞬间喷溅的,陆文龙都不知道自己要是经历类似的事件,爹妈以如此惨烈方式死在自己面前会有什么反应,比杨淼淼那个来得惊悚多了?
不过自己怎么老是遇见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有点嘴角冷笑,接着就听见旁边一把苍老的声音:“怎么?”
陆文龙惊醒,赶紧收敛表情:“没什么,对,就直着走,那边那座高架桥上路就是高速路了。”仅仅说个高速路,陆文龙都能感觉身侧靠着的身体就有些僵直和颤抖,干脆把脚提起来踩在前排扶手箱上,揽过这个身体,用右手抱着,纯粹是一种在家照顾孩子习惯的动作,怀里的女子显然就安定许多。
张姓官员感觉到陆文龙踩自己手边,坐没坐相的架势,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看但没说话,老者依旧观察着陆文龙的动作也没说话,豪华越野车很快驶上高速路,平稳宽阔,就算天色已经暗下来,但还是从车灯前方能看见清晰的指示牌,很多的道旁指示牌,车上的人都有些专注的看着前方,体会这种跟以前道路不一样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以后,经过了那处事故发生点。黄灯闪烁,工作车辆正在用喷枪清洗路面,前后拉开了好远的工作指示围栏,老者询问性的嗯了一声,陆文龙就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就是这里:“可能前车太慢。后车太快,又没开过这种路,一头就撞上去……”怀里的人似乎已经平稳的呼吸睡着了。所以他才敢轻声提及。
老者点点头:“看来……高速公路还是很危险?有些人对这种西方国家的交通形式有顾虑是很有道理的?”声音平缓,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前座的官员说,张姓官员已经半转身过来坐着,认真的点点头,其实这一路他基本都半转身坐着的。
陆文龙却皱眉:“不能这么说吧?”
连开车的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老者却有兴趣:“说说你的看法?”
陆文龙不怯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就是个调查组么,就是来听取各方面意见吧:“高速公路的确是个好东西。任何一件好东西,关键就是要看怎么用,电也能触死人,但到现在没人说电不是好东西了吧?重点在于法规,如何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引导民众遵章守纪。就不会出现或者减少出现这样问题的可能性,譬如说,一般公路上随便停车没问题,但这里就必须靠边,而且是靠右边才能停。我上路之前就不知道,今天也差点出问题,还有你看刚才那些工作人员,他们清洗公路,前后都做了指示牌,说明制度是有的,他们都清楚,可我们不知道,那个货车司机出了事故就傻了,既不救人也不把车挪开,我的车也差点撞上去,这说明法律普及不够,要普法,这才是关键,就好像要让每个人都知道电是怎么用的,一个道理,只不过高速公路或者法律这种东西比电复杂多了,这就需要强调法治的观念。”
半转身的张姓官员有点定在那里,老者浑浊的眼光却透出精光!
陆文龙这番话,表面是在说高速公路,换他们来听,怎么都有点寓意暗指,更是和平京最近一年多波澜诡秘的不同观念争斗拉上了关系。
张姓官员甚至张了张嘴,最后都没出声。
还是那个老者开口:“是……汪泽清推荐你接待调查组的,这些话也是他说的?”
陆文龙不是傻子,他真的没影射,他只不过是把蒋琪经常在家或者在他怀里叨叨的事情说了一遍,华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法治,从上到下都不以法为根本,这是袁哲的学术中心论调,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把依法治国的概念灌输到整个体制中,而蒋琪毕竟还是太年轻,现在还处在看见黑暗,却无法去挑战或者揭开阴霾的阶段,所以在家抱怨的声音很多,陆文龙耳朵都听出茧子来,现在一说就头头是道。
赶紧摇头:“我自己的看法,汪书记是我在香港做奥运冠军巡游时候的领导,他是负责外事的,不会跟我们谈这些事情。”从袁哲那里,他也知道平京有些争斗,不坑老汪这是起码的义气。
老者就奇怪了:“那你是从哪里学的这些话语?你不是个奥运冠军,运动员么?别跟我说你自己就懂。”
陆文龙敢拖袁哲下水,因为他是做学问的:“我女朋友是学政法的,她的老师是专攻法学的,这种理论上的东西我都经常听见,也觉得很有道理。”
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怀疑一切:“谁?叫什么名字,哪所大学?”
陆文龙老老实实:“华西政法学院,袁哲教授。”
张姓官员终于开口:“有的……上半年中央党校第二期政治局集体学习,他是助教。”如数家珍的感觉,老者眯了眯眼睛,往后靠在椅背上,又是那个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的领导模样,不说话了。
陆文龙却依旧保持那个踩着前面,膝盖高抬的动作,想想自己主动开口:“我其实是学建筑的,在建筑学院也有和交通学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