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宛乔不是啥都不懂的傻妞,连灌自己几杯以后才轻蔑的对陆文龙勾手指:“别把你那套草根白丁的意识形态在老子面前晃悠!你这种小民心态,真拿个一国一省管理,你懂什么叫气量和海纳百川么?”
陆文龙有点眨巴眼:“那……你老子的老子以前不也是泥脚杆?”
甘宛乔冷笑:“你知道最上层的国家领导有多少本来就是家族子弟么?我的奶奶原本就是立中堂的后人,你认为我爷爷那个土鳖最后能存活下来,又顺风顺水是偶然的么?瞬息万变的政局比战场还错综复杂,一个选择判断错误,最终就尸骨无存,这样环境下,有世代积累的经验教训,是不是比一个白丁更容易做出正确判断?”一边说,一边就磕酒杯。
陆文龙挠挠头:“好像是也有点道理……”又满上。
甘宛乔滋溜一声吞了:“白手起家,全靠自己……没错,这样的行为很值得尊敬,但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就算是泥脚杆假如有人教,是不是比什么都没有的学得快?”
陆文龙摇头表示真没听过那句,点头表示赞成后面的,甘宛乔就又磕玻璃杯:“人是讲天分的,你信不信?”
嗯,这个陆文龙相信,认真的点头:“我就对身体运动有天分,我们家淼淼跳水也有天分。”
甘宛乔对这个亲密的称呼又送一个讥讽的笑容才接过酒杯喝下去继续说:“一个数学家或者音乐家,除了自己的专业。别的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放到现在的环境。他没法靠自己的双手找到吃食活下去,你能说他是废物?”
陆文龙就有点说不过人家了,只能帮忙添酒。
甘宛乔那轮廓分明的脸蛋有些扭曲,说话之间有酒滴喷到陆文龙脸上,也不在意:“所以说!你懂个屁!你动不动就标榜你自己万事不求人,自己有生存能力,你就是个屁!只能说明你最多也就是擅长这方面而已!对不对?”
陆文龙其实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是善于学习,从身边的每个人学习并修正自己。今天显然还是有收获的,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敬甘宛乔:“受教了,我也许就是个你说的小格局档次,以后会注意改正,目前我也的确是在纠结这个事情,以前如果有什么言语上的冒犯,给你赔个不是。”他还是干净利落。知道自己有点瞧不起权贵的那种臭脾气,说好听叫傲骨,难听点就是草根的仰望不足,仇富仇贵,现在自己也在勉强沾了富的边,逐渐能明白这个东西还是跟心态有关。
甘宛乔却依旧不放过他:“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个东西,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值得我特别过去看看?我从小到大见到的所谓人中俊杰还少了?你就是男人中最不是东西的那种,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三心二意的花肠子!关键是你还做着理直气壮的模样,这才是最让人生厌的!我跟你说的就是,甘老四那里决不允许你参与任何事情。我们家也绝不允许你沾边!”
这个事情,陆文龙的确没底气。看看手里的绿色酒瓶,点点头:“你说得好,麻烦你把这个你的决定告诉甘红波,就免得我去解释,说得越不堪越好,这趟回去平京,估计我也不怎么再会留在平京折腾了,这一趟算是受教,感谢了。”示意一下,就举起酒瓶咕嘟嘟的仰脖子把剩下的半瓶给自己吹了!
这不是啤酒,是韩国烧酒,虽然及不上华国的白酒高度数,怎么也有二三十度,没多大酒香味所以陆文龙就不喜欢,但喝多了还是上头的,两人其实已经你来我往的喝了两三瓶了。
这个反应倒是有点出乎甘宛乔的意料了,按照他们这些在平京的高干子弟见闻来说,地方上来抱大腿的,哪个不是锲而不舍,好歹也算是成功进入了圈子,她自己都没把话说死,起码也留了后路,只是不许走甘家这条线而已,眼不见心不烦,谁曾想陆文龙居然自断后路,打算把手收回去了,这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稍一思忖,就挟着小玻璃杯在鼻子下不屑:“这就是你的奋斗精神?稍微有点挫折就掉头了?就打算把你那祸害姑娘的事业当成主要目标了?”这是什么话?不许也是你在说,人家退了又嘲笑。
陆文龙不这么想,拿着新的一瓶酒摇头:“还没想清楚,但平京肯定不是我应该来的地儿,有些事情你不明白,我对官家,嗯,就是对政府是有点怕的,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这个事情,不过你说得也对,我想明白的是我当年为什么要出头做事,是为了家庭,我想有个温暖的家,现在好像有点失控过头了,忘记我的初衷了,我得好好回头想想如何才能让我的家过得幸福美满,这才是最关键的,之前有些做法多余了。”帮对面倒上酒,自己也满上:“还别说,你有些话是把我点醒了。”
甘宛乔不问是哪些话,一如既往的讥讽:“你才多少岁?装着跟个明白人似的,还家庭幸福美满,你那翻译跟跳水冠军脚踏两只船,就能到这个,就不由自主的又激动起来,陆文龙看她手有点抖,估计是要马上一杯酒泼过来,赶紧举杯凑上去:“喝一杯!”
喝个屁!甘宛乔手一让,就真直接把一杯酒冲陆文龙脸上,大排档老板给吓一跳,周围也有人看,还别说,十多二十个大排档推车,每家都坐十来个人在周围,好几百顾客呢,挺热闹的,但甘宛乔这样猛烈的真少见。
陆文龙也不置气,拿手指把脸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