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凉川外
“你们是什么人?”
王赟和谢禹被人带到对方的军中...
这是大周入凉打击秦戎的先遣部队...也是尚且溃败的一支败军。
这支部队亦是左都中郎将柳倓的亲军,白郎子卫。
白郎子卫是作为先锋部队而进入凉川的,他们甫一入凉关便遭到凉国的伏击,被对方从主军分割包围...本来眼看整个先锋部队就要一举被歼灭了,可谁知长安校尉率军反扑凉军,为他们打开了一道豁口,他们方才从前线撤回来,得以保存性命。
因为突围紧急,尚且顾不得方位,所以来到此处,碰上了谢禹等人。
由于王赟及其属下缉盗吏们并没有穿着周军军甲,所以凭着警惕的心理,白郎子卫们自然而然地将他们拿下。
王赟等人倒是配合,他们与对方达成了一致,既然对方身着大周制式军装,自然不可能是敌人,也就仍由他们在自己手脚处捆绑绳索,带到了军中。
而一众缉盗吏们则被吩咐在三百米外等候...当然,秦先生也在之列。
那八十余溃兵也都驱策身下坐骑停下了马蹄子,找了一阴凉之处下了马。
问他们话的是一个络腮胡子,有两位军士将二人带到此人跟前。
此人莫约四十,头顶蓬松凌乱,发梢上尚有猩红的粘稠物,显得格外油腻...他身披坚甲,甲上刻着很多道触目惊心的刀痕。
他的眼神略显疲惫,可其中的坚毅和杀气却是丝毫都没有被倦意所掩盖住。
他随手将头发笼了起来,用一根粗麻布条全数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如此,一道长虫般弯扭的疤痕赫然排在他的额头之上。
“安吾卫九扇,缉盗司尉王赟。”王赟率先回答,他上前一步,拱手答道。“请问阁下是?”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王赟的问题,而是转而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谢禹。
“洛邑学府学生,谢禹。”谢禹见其人看着自己,无奈上前一步,回答道。
“可有凭证?”络腮胡子尚未说话,他身旁一位稍显年轻的军士停下手中磨刀的动作,抬头看向二人,问道。
王赟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九扇的官方印牌...而谢禹则是递出了自己的名册。
那年轻的军士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络腮胡子,站起身来,分别结果二人的东西,低下头仔细辩证。
王赟二人也没有说话,待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对方辨别真伪。
王赟倒是不用说了,九扇部门的随身令牌俱是收纳了本人的炁在其中,只要是本人使用,便会焕发关泽...只需要辨认令牌上官方篆刻的铭文便可...只是谢禹有些麻烦...虽然名册上是本人的名字,也有负责的签名。可其人并没有携带学府派发的身份玉坠...那玉坠早在鹿鸣馆之时便被谢禹扔了出去。
那年轻的军士将王赟的印牌还了回去,朝络腮胡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谢禹:“你的身份玉坠。”
“丢了。”谢禹稍稍吸了一口气,坦然回答。
“丢了?”年轻军官皱了皱眉。
“丢了...”谢禹回答道。“此事说来话长。”
此话刚出,谢禹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压力,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反转固定在身后,膝关节也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直直地便跪在地上...他身后那两名负责押送他们的军士直接将他擒拿下来了。
“阁下。”见此状况,王赟也是稍稍皱眉,即刻拱手朝着那络腮胡子道。“此人是我司重要的证人,不容有丝毫闪失...我负责的这件案子所牵涉巨大,还请阁下不要如此。”
那络腮胡子深深看了王赟一眼...王赟也直直地看着他。
良久,那络腮胡子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位缚住谢禹的军士放开手。
“我是左都中郎将麾下,白郎子卫千夫长,李鞠义。”那络腮胡子开口对王赟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办案为何要带这么多人?”
“抱歉。”王赟正声回答对方。“这是我们的机要案件,未经上峰允许,王某无权透露半点案情...若是阁下想知道,我只能告诉阁下,此事事关洛邑安危,我等须尽快回去复命。”
“...”李鞠义闻言,沉吟了片刻。
“二位请坐。”他说道,然后回身找了一块凸裸在地面上的岩石,就地坐下。
“前方是战场,诸位恐怕得绕道。”李鞠义并没有在意王赟的回答...既然对方已经证实了自己的身份,态度诚恳...方才的对视中也没有察觉到其人有半点遮掩猫腻...于是乎也没有追问下去。
“战场?”王赟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心中有些猜测。
李鞠义倒是没有隐瞒,直截了当地讲:“前方凉国叛乱,偷袭我入关军队...我等正是突围出来的白郎子卫残部。”
“凉国叛乱?!”王赟有些吃惊...他出洛还不过多时,虽然知道潼县侯受大王子令,经由凉国进攻秦戎...可没想到凉国真如谢禹所言,叛了!
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谢禹。
谢禹也吃了一惊...他也没料想到凉国得行动得如此之快,如此干脆!
终究还是慢了对方一步棋!
“是的。”李鞠义并不知道眼前二人的心思,只当对方不知道这件事情。“军中要事,也不太好过多与二位赘述...既然二位赶着进京,便就此离开吧。”
说着,他示意麾下军士给二人放行。
王赟看了对方一眼,也没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