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平静的扳过脸,凄凄凉的看着外面,暮色渐沉。
“天都黑了,洗什么澡。”
她一把挣脱他的手,她的力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轻而易举的挣开了他的手,完全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这是极不寻常的。
千烨陷入自己的沉思,外面早已经闹翻了天,国家危难,皇帝沉溺美色,这可是亡国的征兆,这些大臣再也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最后,那呼声只变成了一句。
“求皇上御驾亲征!”
声音越來越大,连封闭的月翊宫内也能很清晰的听见。
逐月侧耳停留很久,本來只是几人压低了声音的叫喊,沒多久声音不仅洪亮,连叫的队伍貌似也在不停的壮大。
千烨怒气冲天的推门而出,这些大臣也真是的,国家一有难自己不想着将相良才,倒是让皇上去御驾亲征,倒也算是少有的奇葩国家,难怪千烨会生气,难道月逸国果真就连一个能人也沒有了?
逐月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若是知道,估计也不会这么想了。
西凌两国结盟,声势浩大,加之前一次逸国皇帝明知是计,还是不惜葬送五万万将士的生命前往西凉国帝都设好的陷阱,致使五万将士无一生还,百姓怨声载道,连将士也士气衰弱,实在无法抵挡。
“给朕拖下去,把他们全部都砍了。”
千烨一出殿门就声声夺命,为首之人却不惧怕,依然带领群臣继续呼喊。
“请皇上御驾亲征!”
身边的侍从像往常一样一拥而上,他们目视前方,完全沒有反应。
“你们都是聋了吗?”
“丞相,你是想带着这些人逼宫造反吗?”
“臣等不敢!”
千烨怒气冲冲的拔出旁边侍卫的刀,胡乱一阵乱砍,鲜血喷了一脸,让他稍微清醒一些。
所有的人都不闪不躲,有些被砍得不重的依然屹立不倒,而有些···
地上多了几具血人。
丞相痛心的看着地下的几个侍卫,他是千烨的太傅,宫里人都称他为许太傅,他原名许谦,从刑千烨圣贤之道,行军布阵,可以说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若不是千烨强留,如今的他早已解甲归田。在朝堂里,他行为处事地调,当位极人臣的付扶风、宁王相继离世,他也可以安然无恙。其中一点是他的智谋,还有就是千烨对他的感情。
天下人都以为皇上是沒有感情的,只有他知道,皇上的感情太真挚,以至于一旦付出就收不回來。
“皇上,臣请微臣随臣前往一个地方,之后,任凭皇上发落。”
千烨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
“等一下。”
千烨沒等许谦反应就沒了身影,须臾间,回到了宫殿内。
“小月,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逐月被他神出鬼沒吓了一跳,一手托着晕眩的头,强撑开快要合住的眼。
“最后不要回來。”
逐月有气无力的诅咒,她那么的嘴硬,如果眼神再决绝一点,或许会显得更加真切。
千烨叹了一口气,除了殿门。
许谦在殿门口恭敬的等着,他才华横溢,却并不老,虽然做过太傅,其实刚过不惑之年,一双饱经风霜的眼里深沉如谭。
“皇上是否还记得这里。”
刚从月翊宫出來,许谦就带着千烨去千烨最不想去的地方。
“浅染苑,丞相这是何意。”
千烨不怒自威。许谦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看着宁静的湖水,蓝光泠泠,千烨的眼里出现少有的温柔。
“记得当初真就是在这里救了逸汐,他冻的发紫,朕觉得那应该算是上天唯一一次对朕的眷顾,让朕有机会救了他。”
“皇上还记得白凌王是如何落水的?”
千烨缚在背后微张的双手,听到这一句话时迅速合了起來,白骨铮铮,像是要把骨头给碾碎。
他救了逸汐沒错,父皇母后都夸赞他,包括父皇别的子女,都在嫉妒他们兄弟的情谊。却无人得知,那温情的背后是**裸的暗害。
那日,月逸国是少有的冷,父皇和母后对着逸汐温和的笑,绕着纷飞的桃花追赶着打转,一室笑声蛊惑了他,慢腾腾的移出脚步却还是遭到了责骂。
“太子是将來的国之栋梁,别让父皇失望。”
他习惯性的被忽视,如果不是逸汐,白妃那个狠毒女人的儿子,就不会分走父皇母后对他的爱,一旦邪念生成,就像是咒,让他万劫不复。
他熟知逸汐的习性,在他要经过的路边敷上一层薄冰,只要算准时辰,当然,这并不是问題。
那日的他,躲在草丛里,看着逸汐一点点沉入湖底,看着湖水汹涌的灌入他的口鼻,如果不是良知唤醒他,恐怕大错早已铸成。本以为沒人知道,沒想到···
“皇上想起來了?”
看到千烨阴沉的眸子,许谦淡淡的事说的:
“那日白凌王是去來陛下玩,他觉得陛下太过孤单,就求臣允许他跟陛下一起诵读。”
许谦如愿以偿的看到千烨眼里的惊诧,又转向另外一个地方。
“想必皇上对这里也很熟悉吧。”
这是辛者库。
“皇后曾在这里为奴。”
千烨声色不变的回答。
“皇上只记得皇后,却忘记了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许谦一脚踏进辛者库,千烨尾随其后,入眼皆是飘散的绫罗绸缎,在空中纷纷扬扬。
“皇上看到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