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牢里的时候一直想着能见到你,想着如果你在,肯定不会忍心让我受这样的苦。原來我又错了。”
从始至终,她都笑着,笑的连呼吸都觉得痛。
她被赶到架台上,狼狈不堪跌跌撞撞的上了早就搭好的架台,台下时堆满干枯的杂草。她知道,只要千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点起脚下的一堆柴火,而她就会像一只烤炉猪一样被烧成灰。
“我死后,就依你所说,把我装进玲珑盒里。”
这是她最后想说的一句话,此后她便沉默不语,太阳越渐打了,烈日当空,台下呼声不断,无非是要千烨尽快烧死她的话。
她却听不清了,什么也不想,她喜欢吃烤炉猪,沒想到最后要把自己给烤了,真是讽刺。她怕疼,却要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上天真的不会眷顾所有的人,至少不会眷顾她。
“点火!”
千烨一声令下,逐月绝望的闭上眼,等睁眼,周围已经大乱,百姓做鸟兽状四处逃串,而刚才参杂在人群之中的人竟抽出了亮堂堂的刀剑。
“逐月快跟我走!”
熟悉的声音在逐月的耳边想起,那人拉住她的手,要将她逃离高台,一跃而下被重重包围。
两边皆有部署,來人也并不少,一批过后竟又來了一批支援。
“逸千烨,怎么?当真是连死都不肯罢手?”
云诗的声音自一顶素色的轿中传來,吸引了千烨的注意。
千烨却并不理会,刚劲有力的手抓住逐月的手臂,一手拉着她一剑刺进黑衣人的胸间。
“小月,跟朕走!”
千烨把逐月拉到自己身后,杀出重围,四面高墙上弓弩手拉着长弓蓄势待发。
千烨轻蔑的看了一眼轿子,扬起手正打算放下,一把利剑穿透他的身体,从泄刺出。
“小月!”
千烨的手握住那把穿过他身体的剑,是当初送给逐月防身的软剑,这把剑锋利无比,穿过他的身体,他甚至能感受到握剑之人颤抖的手。
逐月毫不犹豫的咬着牙拔出了剑,将剑放在他的脖间,面若冰霜的面容不含一丝感情。
“全部放下武器,不然他就死了。”
滚烫的血自腹中流出,千烨冰冷的手都被血染的温热,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逐月冰冷的侧脸,几乎不敢想象她是自己认识的逐月。
是伤的太深了。
“小月,对不起。”
千烨沒有在意身上的伤口,染血的手想要触摸她已经恢复如初的脸颊,却在她冷冽的眸光中受了手。
“放了他们!”
“除非朕死。”
逐月硬起心肠,不敢流露出半分不舍,他那么狠心,知道最后一刻她还傻傻的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他还是要她死,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逞心如意。
当那剑刺穿他的身体,她还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些什么,是真的恨了,以至于都能狠下心杀他。
“这是你欠我的。”
她说的沒有感情,平淡如水,让他的心跳了跳。
“我欠你的。”
千烨重复着,脖间有一抹刺痛,殷红的红梅溢出,她当真是不留情。
“你为他要朕的命?”
不似以往的戏谑,像是极大的讽刺,他伸出染满血渍的手,食指指向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那人闻声摘下遮脸的黑布,露出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容。
“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但你从來沒有停止过要我的命,既然如此,我又何须留情。”
逐月冷哼,加重了手上的力气,那剑痕越发深了,她能很清晰的看见千烨颈间青筋血脉的搏动。
“要么一起死,要么放手。”
她说的那么决绝,不打算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休想!小月,有你陪朕,朕很满足。”
他邪魅的笑,让人辨不清话的真假,眼神中竟真透露着期望,仿佛等待的不是死亡,而是归属。
慌神间,城墙上的弓弩手不知何时少了一半,远处传來云诗尖锐的声音。
“千烨,看了一趁戏也让本宫不许此行,看來这场戏才刚刚开始,本宫可得好好欣赏。”
云诗明显幸灾乐祸,依着混乱,城墙上的弓弩手已经死伤过半,几乎可以听见上面的厮杀声。
“皇上快走!”
“慕容曲靖!”
边境数十万将士,千烨这次为削弱敌人的防范独自进京,处决皇后。倒是慕容曲靖必会蹭他不在有所行动,云诗也定会來凑这个热闹,若擒住云诗,慕容曲靖求胜心切自乱阵脚,便能轻易的由丞相引入早已布置好的沼泽陷阱。
这些计划早已设计的天意无缝,只是沒想到慕容曲靖竟同日随云诗到了这里,慕容欢竟也來凑这个热闹,这些他未曾料到,更沒想到的是逐月,那剑不偏不倚的刺在他的腹间。
“來了不妨坐坐,也好让朕做地主之谊。”
“不必了。”
慕容欢话语温润,一口拒绝。
“朕的恩师许谦想必你早有耳闻,西凉国的国主与将军放任战事不管來观看朕处决皇后,看來已是将国事视为儿戏。”
“连结发妻子生死不顾,皇上可真是狠心!”
这句话刺中他的心肺,连呼吸停止。
合着粘稠的血,他握住逐月的手腕,她仅剩的小手死死的握住那柄软剑,腕间瘦到连骨头都微微裸露。
力气之大挣开了他的手,脚步向前,竟是朝慕容欢的方向走去!
千烨挡在她的面前,想要阻止她继续向前。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