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乐手都在哆嗦。眼含热泪要掉不掉的盯着芷洬。
“殿下万万不能去。”芷洬直挺挺跪在前方挡住楚清乐的去路。一手逮住楚清乐手,生怕她跑出去。
“殿下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六殿下才真的没了活路。”芷洬转目看向楚清苑。“为今之计,按照六殿下设想好的局面走,才是上策。”
“殿下,芷洬有错,芷洬知错,只求殿下能忍下一时意气,全了六殿下的愿。”
楚清苑冷眼旁观她们主仆。心中千思百转将所有后果想了一遍,芷洬说的才是真正妥善的方法。刚才撕心裂肺的不满都狠狠砸回来,此时楚清苑才有些后怕,若楚清乐真的将她的事捅到父皇那里,她才真的没了退路。
“清乐清乐……”她拖住楚清乐的另一个手,真真切切的恳求。“我不对,我不该算计你,我真的不想远嫁塞外,我求你,帮我这一次。只要我嫁出去,我一定不会再打扰你了。”
楚清乐身影不稳踉跄几步,挨个扫过她们,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好好好!”
出了玉熙宫,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芷洬向玉熙宫人借灯的功夫,一转身楚清乐就不见了。她满心惶恐,闷热的夏夜,芷洬身上全是冷汗,终于在御景园的假山边追上楚清乐。芷洬松了口气,提着宫灯凑近楚清乐,为她照亮前路。
楚清乐走路踢踢踏踏,最爱踢着石子边玩边走。现在不踢石子了,软底的绣鞋踩在鹅卵石小路上几乎无声,楚清乐的沉闷让芷洬紧张心慌。她敏锐的感觉她们之间似是隔了一堵墙,她想进过去,却被无形的挡在外面。
“殿下可以罚我,就是别……”芷洬声音涩涩的。“别闷着自己。”
宫灯闪烁下将
“你怕我被六皇姐利用,你们都怕我被别人伤害。可是芷洬,我已经快十六了,我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寿仙宫,我总会长大啊。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决定?”
“殿下……”芷洬望着楚清乐怔忡的面容。
她跟了楚清乐多久已经不记得了,唯独清楚记得,和楚清乐的初次见面。
芷洬记事起就是个小乞丐,六岁那一年被人从街上捡来,受训于暗影司。
历代皇帝都会在暗中培植些人手,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暗影司历来十二岁出师,出师的要求就是打败自己的教习师傅,倘若不敌,下场便是被师傅打死,这是场生死之战。
她败在师傅脚下,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师傅的刀刃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院门徒然响起一阵响亮啼哭。她分神望去,一身粉蓝衣裙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哭的脸都花了,大约是吓坏了。
师傅手里的剑顿在她颈处。
后来被那个小姑娘要走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是皇帝的小女儿。
如果没有公主,她十二岁就该死了,多活的这么些年,每一天她都在感激。拼命让自己变得强大,好让世上唯一真心为她的小公主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曾经以为只要她足够厉害,就可以保护公主不受到伤害,但是她忘了,人是会长大的,他们为楚清乐创造出来的太平盛世,会有朝一日被她自己打破。
“芷洬,以后让我自己来做决定。”
有芷洬安排,楚清乐在雾帝面前提了楚清苑的事情。
楚清乐不会伪装,她磕磕绊绊说完芷洬教的一番话,雾帝瞧着她笑了一声。
“行了别背了,这套说辞一看就是芷洬教你的。”
楚清乐微微低头,揪着手指闷闷不乐。
芷洬知晓楚清乐藏不住事,干脆教她一套一看就是别人教的说辞,混淆视听。
“朕知道你失手伤了清苑心中愧疚,但好歹等她伤养一养再说。”
楚清苑额头明晃晃的布条还缠着,面上的伤可不能同其它地方的伤相提并论,哪怕就是道小口子,也代表颜面。
“宫中都在传番邦使节来,要求和亲公主,六皇姐有伤在身还终日惴惴不安。我想请父皇早日为皇姐顶下亲事,让她安心养伤。”
雾帝眉头一皱。“宫中传言?你听谁说的。”
“都在说啊,传来传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求公主的是真,番邦却是假的,来求的国家根本不是那些边疆小国,恰恰是战败的延国,求得还是楚清乐。气的雾帝当着内阁大臣发了好大的脾气,直骂他们拎不清。战败国还敢来求娶公主简直可笑。雾帝不准人提及此事,未曾想一转眼话都传到后宫去了还进了楚清乐的耳朵,雾帝心里窝火,只能清醒消息一传一改,早变了内容。
“这种人云亦云的鬼话不能听,别说咱们延国国富民强,就是过得苦些,朕也不会拿自己骨肉去换一时安稳。”
“我就知道,父皇不会的。”她就这样楚清苑的婚事很快定下来。尚的是距九极城近百里的武安侯公子,
楚清乐连着几日藏在心中的不确信终于被推翻,转脸又是天真无忧的小公主。
有芷洬背后相助,楚清乐御前美言,楚清苑的婚事很快定下来,尚的是驻守西南的武安侯公子。芷洬到底不放心,将楚清苑嫁这么远,一嫁过去相聚百里,此生回京次数寥寥,只盼楚清苑出嫁后再也不要与楚清乐相见,楚清苑却喜极而泣。
本以为山穷水尽,没想到原来是柳暗花明。
婚事定在来年三月,过了年节就要被护送去南方,楚清苑少了这桩心头大事,安安分分呆在宫里备嫁,倒是再没到楚清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