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红英胆子小,完全是封闭大山里封建思想的典型,她经常听人说神啊鬼啊,严重被迷信涂毒。
她妈这两天在念叨姐中邪什么的,加上姐异乎寻常的表现…光想想就脊背发凉。
她怂怂地站起身把灶膛让给吴会英,自己干别的活去了。
可不管她做什么,吴会英都跟在后面,吓得她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吴会英不满意了,她跟着妹妹就是想她多说话,刚刚她琢磨了一下,想要快点学会家乡口音,唯一的办法就是像儿子学外国话一样,多听多念。
刚刚吴红英说一句她就在心里念一遍,觉得这样真挺有效。
现在她不说话,吴会英一双眼睛把她盯得毛骨悚然,吴红英顶不住这样可怕的眼神,正要拔腿往外跑,吴家爸妈出现在门口。
见她真不愿说话,吴会英就没再跟着她,回房换了身干衣服出来,就跑去帮吴爸做事,跟在吴妈后面转。
吴爸受宠若惊,女儿这两天沉稳不少,还知道帮他做事了,这让他老怀大慰。
吴妈眼神古怪,看来真的要去请神婆来做法,再节约也不能在这事上省钱。
擦了把虚汗,吴红英吐出口浊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爸妈要是晚回来一会,她担心自己会被姐吓死。
姐今天一定出去过,她身上穿的是自己的新衣服。
她是她姐姐,爱穿就穿,她不会介意。
吴会英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没有滴水,隔远了也看不出是湿衣服,隔得近了就能感到衣服上的一股潮湿,吴会英坐到她身边她就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本来想问她怎么把衣服弄湿了,碍于她愿不搭理的性子,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河边的徐海坤找不到被自己救起的那女人,准备去找吴会英。
他出来得太匆忙,忘了带糖,去找吴会英的路上又转脚回了趟家。
他没有惊动家里人,从房间窗户翻进去,装了一把糖,带上火柴、匕首、公鸡,再翻出来锁好窗户出了门。
去吴会英家需要经过两个小山头,第一个山头有块池塘,塘里有水有荷叶,徐海坤在这里搞起了野餐。
他利落地搭灶,拾柴,点火,烧炭,杀鸡,褪毛,然后给鸡裹完荷叶裹泥巴,最后往已经烧的滚烫的炭火里一扔,继续出发前往吴家。
他从小自立更生,生存技能无师自通,就连他妈也不知道他那么牛气,在外顿顿大鱼大肉。
刘桂香以为不做他饭,他没得吃就会乖乖下地干活,但天生懒骨的徐海坤就没长那根勤快骨。
他不仅懒得不爱干活,还很挑嘴不爱吃他妈做的饭菜,吃起来没盐没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咽下去的。
他妈不做他的饭更好,他自己想吃什么弄什么。
这十多年来不用他妈猪食的喂养,他把自己养的多好,又高又壮又帅气,是全平安公社最靓的仔。
到吴家时天色已晚,吴家为了节约煤油,洗漱完早早地睡下了。
只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的吴红英。
这个时间到处漆黑一片,上哪都有被绊倒的危险,是以天一黑所有人不管睡不睡得着,都会上床躺着。
徐海坤来的时候,她在外头摸黑洗衣服。
吴会英早上要做饭,白天要上工,只有晚上有时间洗衣服。
她经常在晚上洗全家的衣服,已经洗出了经验,看不见也能把衣服洗干净。
“你是…”
徐海坤知道吴家在哪,却对吴家的人一点也不熟,现在天又这么黑,这个蹲在门口嘿咻嘿咻搓衣服的是吴会英?
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到了吴红英,抬头一看,看不清面貌,但这么高的个头,在他们村也就那一个人。
大晚上的,他来干什么?
“你是徐大哥?”吴红英明知故问,自我介绍道,“我是吴红英。
“哦,红英妹子好。”徐海坤理了理衣襟,轻咳一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姐夫就好。”
吴红英“呵呵”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向来只听说他懒,不知道脸皮还这么厚。
“对了,你姐睡了吗?”
徐海坤伸长脖子往屋里看去,他们说话声音故意放大,里面的人也该听到了,怎么还不出来?
“我…我姐…她…”吴红英踌躇片刻回答,“她已经睡了。”
吴红英吞吞吐吐让徐海坤心生狐疑,睡着了,一句话的事,她那么紧张干什么?
难道吴会英背着他有人了?
现在两人趁着夜黑风高处对象去了?
吴红英只是在假装洗衣服,实则帮他们望风?
要不然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他洗什么衣服,他实在无法为她半夜洗衣服,问及吴会英又吞吞吐吐的做法找个合适的理由。
他这是正好赶上捉奸?
该说他幸运还是倒霉?
徐海坤后悔刚来时制造那么大的响动了,也不知道惊没惊动两只野鸳鸯?
吴红英不知道她犹豫的那一下,会让他脑补出这么这一出狗血剧情。
她只是暂时不想让徐海坤见她姐,她也是为徐海坤好,她姐最近中了邪,太吓人了。
这大半夜的,到时候把她姐喊出来,两人站在一起,徐海坤说话,她姐就像幽灵一样,只盯着他看不出声,这画面,想想她就汗毛竖起。
徐海坤:“真的?”
“真的!”吴红英,“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