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口。
一辆……镶金镀银以无数珍珠玛瑙点缀的装饰极尽奢华之能事的马车缓缓停下。
不多时,门房的小厮便飞一般地朝露阁跑了过去,一口气跑到露阁门口才喘着气呼哧呼哧向着门内喊道,“到了,到了……”
露阁正房内,一脸疲惫以手支着额头轻柔的女子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外面什么情况?”
“二夫人……”从外头得了信儿的婢女上前,恭恭敬敬对独孤文卿行了个礼,“……四小姐找的那位神医过来了。”
“真的?”
一听说神医来了,独孤文卿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还不快请进来!”
独孤文卿暗骂,真是一帮没眼力劲儿的。
转念一想,不对……这神医,她央独孤府家家主倾力寻找都没找到,这会儿竟然主动上门,她可不能怠慢了……这神医,且不说……已然浪费掉她掌管相府中馈的实权,更是露儿攀上皇家的希望,也是她独孤文卿下半辈子富贵荣华的依赖……可不能得罪了!
思及此处,独孤文卿连忙叫住得了令要去门口请神医进来的婢女,“还是我亲自出门去迎接吧!”
又是转念一想,不……不行……万一阑兮和那人一起来的,她若是亲自出去迎接,岂不是掉了她相府长辈的份儿……
哪有长辈出去迎接晚辈的道理!
“那神医……”独孤文卿装作不经意地问,“……是和阑兮一起来的吗?”
“四小姐不在,神医是在四小姐的两个婢女的引领下过来的。”
闻言,独孤文卿心下一松,加快步子向相府门口走去。
……
相府门口。
独孤文卿到了好一会儿,那奢华得……似是要晃瞎谁的狗眼似的马车车帘才从内被缓缓掀开。
这人……
独孤文卿以为,医术如此高明……高明到……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治不了的病,他却敢接……这神医一定是鬓发花白像是不死的老神仙那种老头,没想到……
车帘掀开,入目的男子面如傅粉、目若朗星、眉如墨画……一时间,在场之人竟……都看得呆了。
“冷风,这就是你家主子府上的姨娘?”
男子面露嫌弃之色,独孤文卿猛然回过神儿来……她都三十几岁了,怎么……这男子,看样子,也不过就十几岁的年纪,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她一个已婚少妇,怎么竟也……似被勾了魂儿去,这要是传将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啊!
不过,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比……南宫慕冥还好看,她会走神儿也不奇怪!
“正是。”
冷风忍笑。
主子这面相,可不就是引人犯罪么!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可不就是形容主子这样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连二夫人都……看来,丞相大人……呵呵,也不怎么样嘛!不然,这二夫人怎地还会……怀春呢!
“相府之人都如此不知检点?”
男子皱眉,一本正经地问。
这话……独孤文卿直觉……一张老脸顿时如火在烧!
若不是还要指望眼前人给她的露儿看病……哼,长得帅了不起啊?
“不是这样的,悦兮县主人很好……”冷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夸她主子,毕竟,她成天只顾着练功,只顾着学怎么给人当隐卫了,没怎么学文化知识,所以……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有点词穷,“……独一无二的好!”
对!
独一无二!
嗯!
就是这样!
这是冷风此刻能想到的对人最高的评价了!
“那是自然,不过,冷风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些凡夫俗子,怎配得上跟兮儿比,那定是连兮儿……剪下来丢掉的脚趾甲都比不上的!”
闻言,一口老血直接涌上独孤文卿的喉咙口,她硬压着才没吐出来!
这人,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啊!
指甲……
还是脚指甲……
还是剪下来丢掉的那片儿……
就这……她们还都比不上?
这……好歹她也是阑剑南——这乾元一国丞相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骂,被人鄙视的!
独孤文卿深呼吸……
再深呼吸……
又深呼吸……
总算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
好!
为了阑露!
她忍!
事实是……
这一刻,若不是……为了阑露!
她定要……把这男子卖去……当面首!
“这位公子可真会开玩笑。”
独孤文卿讪笑了两声给自己解围道。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被人如此鄙视,怎么说……也要讨回两分面子啊,不然,以后,要她如何在相府下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为防男子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没待男子开口,独孤文卿直接转移了话题,道,“不知公子贵姓?”
“怎么?”男子挑了挑不染而黛的俊眉,“兮儿没告诉你?”
闻言,独孤文卿嘴角微抽……
嗯!
没告诉!
要告诉了,她就不用再问了!
“哦……”男子思忖了片刻,面上的鄙夷让人不得不认为……这男子是大概觉得……懒得气这个……连对手都称不上,且入不得他眼的女子,所以,直接回到,“……唯图……”话落,似乎生怕独孤文卿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还望着马车下的女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