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乾元六皇子南宫慕冥的雪冥别庄通往京都的路上,一处……极其栈内……
又是一日颠簸,若是在以往……这几日的舟车算什么,虽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她司徒暮雪,好歹也是个练过几日功夫的!
可如今……
这么许久的昏迷之后,不得不说,司徒幕雪已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她……还年轻啊!
思及此处,女子不禁一声轻叹……
“时光蹉跎,痴心空付……今生,不奢求做他的良人,但求……可以远远的望着他……如此,便好!”
恰此时……
“笃笃笃……”
敲门声起。
房内,洗漱停当,正要上床躺下的司徒幕雪蓦的一怔……这个时间,谁会来找她?
迟疑了片刻,女子还是莲步轻移,挪至门边……
乾元六皇子殿下就在旁边,这大半夜的,又岂会有哪个登徒子敢……不怕死的找上她的门来!
更何况……登徒子,又岂会敲门!
门开,见门外来人竟是……南宫慕冥,司徒幕雪整个人……顿时怔愣当下……
南宫慕冥竟然……亲自登她的门!
还是……在这样的夜晚!
呃……
深夜!
瞬间……
司徒幕雪是……又紧张,又欢喜!
紧张的是……她如今一张素颜,而且,她最近觉得,这长久的昏睡下来,她的皮肤都不那么好了!没原本那么光泽亮丽有弹性了!
欢喜的是……南宫慕冥,不论是从前,还是……她为他挡了一箭而差点醒不过来之后,他……似乎都是第一次登她的门!
而且……
还是主动!
“南宫……”
努力敛去心下翻飞的思绪,司徒暮雪轻娇声开口,随即侧身,将男子让了进来,做完这一切,女子面上……已是蕴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请叫本王六皇子殿下!”
这话……
这语气……
这……冰寒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
司徒幕雪一张……娇红的俏脸儿登时一白……
一双杏眸也是当即浮上一层水雾!
随即,女子识趣的盈盈拜下……
“雪儿参见六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慕冥没说让她平身,司徒暮雪自然也是没敢起。
“可知本王为何深夜来找你?”还有对你进行……刚刚的那番羞辱……
“雪儿不知……”
这话……
原本还在对男子行着福礼的女子,极是……识趣地跪了下去……
“……还望殿下明示!”
“不知?”
嘲弄的语气。
上扬的尾音。
一切……让司徒暮雪一颗本就沉到谷底的心再次往下沉了沉……
“你真想让本王亲口说出来?”
这话……
司徒暮雪心下登时打了个突!
她……自是不敢!
她不明白,在面对这人,尤其是这人的怒气时,阑兮究竟是怎样做到那么……淡定,那么嚣张的!
但此刻,司徒幕雪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怕了!
很怕!
“殿下是为了雪儿私自给北漠狼王殿下报信之事而来吧?”
听着女子声音里那抹……绝望,南宫慕冥满意的点头,“你知道就好!”
“殿下,雪儿对您的心思……”您难道不知吗?为了你,雪儿……愿意去死啊!
果然……是为此!
司徒暮雪突然有些激动?
她愿意为他去死啊!
她想不明白,这世间,究竟有谁……能比自己还爱眼前这人?
可……
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司徒暮雪的心思,南宫慕冥自是不知!
不过……
也不屑于知!
事实上,男子是……连等待女子将话说完的心思和耐性都没有!
“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话……
司徒幕雪一张由红转白的俏脸儿又是一红……
虽然也是……羞得!
不过……
这会儿,却不是害羞的羞,而是……羞辱的羞!
“殿下问的是资格吗?”司徒暮雪蓦地自地上站起,好歹,她也曾经……“殿下可还记得,是暮雪曾经……不顾自己的性命,为殿下挡了一箭!若不是如此,殿下如今怕是……”为此,暮雪在床上昏睡了这许久,如今这身体……之前,有府医曾告诉她,若是不将养好,她怕是……连生育都难呢!
只是,南宫慕冥却是并未……耐着性子等她将话说完!再一次……粗暴地打断女子的话……
“哦……”
男子似是……经女人提起,才突然想起这茬儿……
“……你不说,本王倒还忘了呢!当年,司徒家被牵涉进异性王谋反案,若不是本王从中周旋,怕是……你司徒一脉,如今,坟上的蒿草都得有人来高了吧!”
话落,男子似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
“哦……”
“……不对……”
“……这谋反之人,哪有资格立什么坟!本王应该说,你司徒一脉,早成了乱葬岗的森森白骨了才对!”
这话……
司徒幕雪颓然跌坐在地!
“怎么……”
夜深寒凉。
理石铺就的地面更是如此!
南宫慕冥却是……半丝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
像是没看到……女子已经承受不住这打击了似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