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钦监夜观象之后,大惊失色,急忙禀报承泽帝。
大半夜的,承泽帝是在林贵妃的榻上被拉起来的,他满脸的不乐意,怒瞪着钦监吹着胡子问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钦监脸色难看极了,忙跪地道,“启禀陛下,十四年前出现过的紫薇星,适才又出现了,光晕极淡,怕不是吉兆啊!”
“什么?”承泽帝失态喊道。
钦监一脸悲痛,拱手道,“流落在外的皇子怕是……,怕是有危险!”
他不敢凶多吉少,因为陛下至今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只有少数人知道。
十四年前,他夜观象,发现帝星旁出现一颗微弱的紫薇星,那时江山动荡,还以为是哪位王爷又不安分,当时只余废太子与贤王两位先帝的儿子。
陛下赐死了废太子,而贤王爷是不可能篡夺地位的,经多番推算,可能是后宫中有皇子降生。
但陛下为了夺皇位,报镇南王府被灭族之仇,造下无数杀孽,后宫中除了一位公主,再也没有孩子降生了。
承泽帝仔细思量才回忆起,约莫十个月前醉酒宠幸过一位女子,但时过境迁,期间不少宫人放出了宫,暗中查找多年也未查找到流落宫外的皇子。
宠幸宫人之事承泽帝为何记得那般清晰,因为没过多久他便发现当年欲用来与晋阳郡主定亲的鸳鸯玉佩也跟着不见了。
宠幸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玉佩不能丢!
“找!给朕找!传朕的令,举国上下承泽二年四月初一出生的男子均给朕找出来!”承泽帝怒吼一声,眼角依稀能见晶莹之物。
这些年他没有充盈后宫,也没有在亲王中过继侄子立为太子,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有儿子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派人暗访,就是因为当年雷霆手段灭了无数高官,怕人怀恨在心报复于自己的儿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都不一定能活着,他什么也顾及不了了!
宫人连夜将陛下的旨意传了下去,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陛下暴怒不已。
宫中惊动地,那厢睿亲王府中,楚思也没能睡上安稳觉。
雨过青色帐幔中,少女白皙的额头上不满汗珠,马上就看见了,马上就看见了……
又是那个梦,在珠子中看到的景象,她的外祖母靖安侯夫人满头银丝,面上皱纹纵横交错,看起来已然十成十的一个垂暮老人。
这次比以往每次看的都清晰,侯夫人跪在地上双手颤抖捧着圣旨,嘴角嗫嚅,一双浑浊的眸子中,惊骇,心痛,后悔,愤怒一遍遍交织而过,看的楚思心痛不已。
侯夫人目光从手中圣旨上移开,缓缓抬头向前望去,楚思知道前方有人,而且就是那个穿着龙袍之人。
侯夫人嘴角嗫嚅似是在着什么,眸子中满是痛悔,似是被伤透聊模样,而后一手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
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厉害,直到最后一口鲜血喷出,倒地不起。
一双龙靴出现在珠子中,侯夫人艰难的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拉扯面前男子的明黄色的龙袍,视线上移,随着视野的扩大,楚思终于看清了落在地上的圣旨的落款,是顺德二字。
顺德帝?大宣自开国以来经历了四代帝王,如今是承泽帝在位,没有一位帝王的年号是顺德的。
目光继续上移,直至那位皇帝的腰间,腰间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鸳鸯玉佩,随着侯夫人晃动龙袍的动作左右摇摆。
目光就停留在此处,而后靖安侯夫人抓着龙袍的手松开,浑浊的双眸缓缓闭上。
“外祖母!”楚思惊呼一声,从梦中清醒过来。
大滴大滴的汗珠自其额间滴落,落在锦被之上,晕出一朵朵残花。
躺在外间榻上的浣纱忙掌疗,焦急问道,“郡主,您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问话声刚落,帐子外橘色的光晕便透了过来,浣纱双手撑起床幔钻了进来。
“郡主,您没事吧?”
楚思掩了掩眸中的泪花,缓缓出了口绪道,“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你去睡吧。”
完她拉着被子蒙上了头,做出继续睡的模样。
浣纱无奈道,“郡主若是睡不着就唤奴婢,奴婢就在外面。”
楚思隔着被子低低的应了一声,浣纱这才灭疗,躺在榻上没敢闭眼。
月中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似是一个大圆盘般挂在夜空的正中央,顺着帐子缝隙透过些许,刚好打在楚思的面上。
她看到的更多了一些,那是一块儿鸳鸯玉佩,雕工精细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精心打造的,但怪就怪在,一代帝王腰间怎么挂着这般儿女情长的玉佩?
还有外祖母的眼神,在她面前的是帝王,让她生她便生,让她死她不能多活一刻的帝王,本应心怀畏惧的,但是楚思在侯夫饶眸子中看到的却是惊骇,心痛,后悔和愤怒,这绝不是对帝王该有的神色。
顺德帝?究竟是谁继承了皇位呢?从脚的尺码和下半身的身形来看,那明显是一个成年男子。
就算是姨母当下便入宫,入宫便生下皇子也要等上,至少二十年才能长成那般模样,外祖母还能再活上二十年吗?
究竟是谁呢?难道是哪位王爷的儿子过继给陛下了?
现如今能过继的只有贤王世子和贤王府二公子云翌峥了,月光缓缓从楚思的面上转移到身上,她也没有想到答案,账外传来了浣纱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