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纱重重的点了点头,手中开始忙碌起来,一转眼的功夫,已然不见了楚思鼻尖和手心的伤。
日近黄昏,通红的晚霞,为院中花草赌上橘色光芒。
一娉婷美人,容色温婉,眉宇间难掩忧虑,匆匆而来,不是楚然又是谁?
楚思嘴角勾了勾,望着楚然越来越急促的步伐,心中却越来越冷,又有谁会想到,如此紧张她的三姐姐和二婶儿会屡次三番坏她闺誉呢?
楚然此刻心中一肚子怨气,早晨在望归苑闹了一肚子气,现在受伤了又想起她来了,还找什么白绫,想死就去啊,死了省心,叫她前来是做戏给她看吗?
刚想到这里,“啊!”的一嗓子女子尖叫声从内屋传来。
随后又是浣纱惊呼声,“郡主!”
吓得楚然脚下一滑,来不及收回匆匆的步伐,猛的扑在了地上,滑出去老远。
一旁跟着的丁香吓得睁圆了眼睛,迟疑片刻,跟着趴在了地上。
浣纱清秀的面上写满了震惊,揉了揉眼睛再睁开之际,只见丁香正扶着楚然起身。
她扯着嘴角望着楚思,满脸写着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丫鬟,一个合格的丫鬟就要有难同当,有跟头同摔,有路同趴。
丁香好敬业……
楚思也是没想到,愣愣的看着。
楚然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只觉掌心火辣辣的。
她暗暗瞪了一眼一旁的丁香,咬着牙没有发作。
楚思快步迎了出来,小意的瞟着四周,一副神经兮兮道,“三姐姐快进屋。”
楚然看到她这个样子,又联想自己摔倒的过程,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刚刚在神游,不知道怎么摔倒的,现在看楚思这样,莫不是撞鬼了吧?
别人对于撞鬼可能会持有怀疑的态度,但是楚然的经历非常人能想像的,她极其相信世上有鬼怪之说。
楚思扶着她,快步进了内屋。
坐定了,楚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楚思执起她的手,往日吹弹可破的肌肤,此时一片狼藉。
娇嫩的肌肤上血淋淋的,嵌着小石子,楚思轻轻一吹就疼得她倒抽气。
疼痛下,她猛然抽回手,楚思手中一空,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疼痛迫使楚然冷静,冷静下来之后,一万只羊驼在心中奔腾而过。
一惊一乍的鬼叫什么?害的她都摔倒了。
奈何心中是这么想的,嘴上还要可怜巴巴的,掩饰道,“不要碰,疼!”
楚思眯着眼笑了笑,道,“大夫还要一会儿才来,妹妹先帮三姐姐将伤口中的小石子挑出来,免得一会儿再挑更疼。”
楚然点了点头,颤抖的伸出手。
楚思拉着她的手,心中乐开了花,语气却异常心疼的安慰道,“别怕,我扶着,让浣纱来,她手轻,不会疼的。”
楚然撇开眼没有说话,浣纱拿着针一下一下的挑,再用帕子轻轻擦拭。
渐渐的楚然转回了头,目光落在了手上,果然不怎么疼啊。
然而,她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暗,转眼就似是摔了一个时辰之后的伤口了。
浣纱手脚利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楚然的手敷上药,又用纱布包好。
楚思接过纱布,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刚刚做完这些医婆就到了,一进门眼睛就飞了似得,将屋内的摆设快速溜了一遍。
心中不禁啧啧惊叹,郡主的闺房就是不一样啊,看看那翠绿摆件,那高高的美人瓶,尤其是梳妆台旁的半人高珊瑚树,够她半年的谈资了。
原主喜欢黄金,楚思穿越来之后,觉得那暴发户的摆设俗气又扎眼,将黄金大件都换了,摆上了秀气的美人瓶。
楚思见医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嘴角露出会心的笑意,提醒道,“三姐姐走的急,不小心摔了手,有劳医婆了。”
医婆显然心思还在屋内的摆设上,似是没有听到楚思的话。
楚然上下打量了医婆一番,心中有些憋的慌,看这医婆的穿戴也不像是大医馆的,她是王府贵女,让她帮忙看,岂不是掉价?
思及此,楚然手微微向后缩了缩道,“还是请太医吧,万一落下疤痕如何是好?”
医婆看着楚然有些回不过神来,睿亲王府郡主伤了手她是知道的。
单看这两位姑娘的样貌,没有一个像传闻中面黑人胖的郡主,按理说应该是这位伤了手的当是郡主吧?
至于旁边这个子高挑,皮肤如玉,美的如九天玄女下凡尘的姑娘,想必就是美名在外的王府三姑娘了。
心中有了计量,她丝毫不自卑,道,“郡主放心,我手上前些时日得了些上好的药膏,祛疤有良效。”
医婆说着心中有些打鼓,这药膏哪里是前些时日得来的,分明是今日才得的。
也是赶巧了,王府遣人来请前,她刚好遇上一农户前来卖药。
说是祛疤良药她还不相信,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农户的娘子带着一个小女孩追了来,死说活说不肯卖药。
她这才知晓这药是偶遇的一个贵人,看她女儿伤了脸可怜,赠给农妇的。
小姑娘用了一盒不到,面上大块的烫伤就好了七七八八。
农户见了,起了发财的心思,就背着她娘子将药拿出来卖。
她是医婆,一看那女孩的脸,就知道农户说的是真的,当即二话不说就花重金买下了这药膏。
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睿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