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月按了按腰间悬着的长剑剑柄,神色十分轻松,问道:“李乐师进去后,女郎做了什么?”
李长歌摇头道:“什么都没做。让我出来。”
闻言,障月轻笑了一声,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必担心了。”
武密问道:“是不是九娘还很清醒?”
障月微微思忖了下,摇头道:“女郎一直很清醒的。不过这不是她不动手的缘由。女郎不动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你。”
武密:“……原来是这样吗?”
李长歌也未曾想到会是这种缘由,的确出乎人预料,武慧儿表现得太冷静太超然物外,看着确实很有绝世高手的风范,全然看不出来是在虚张声势。
武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太相信道:“你确定吗?九娘没入魔的时候可没这么精明,入魔了倒是聪明了不少,要是一直这样聪明冷静,不跟个猴一样乱蹦乱跳胡乱喊叫就好了。”武密的语气,似乎可惜比疑问更多一点。
障月淡定点头道:“女郎跟个猴一样才是正常的,现在这样子只是恰巧遇着了打不过的,若是遇着打得过的,就不会这般冷静了。二郎若是不信,我跟李乐师可以先退到外面去,二郎一个人呆在这里试一试。当然,我们会在一旁看着的,绝不会让我女郎得手的。”
武密:“……”障月果然只是外表看着冷漠正经吧,内里真是一点也不靠谱,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虽然不知道障月是怎么确定的,但他都如此笃定了,所提出来的试探方法又太离谱了,武密也就暂且信了,向李长歌道:“我就不试了,挽卿要不你再进去试试,先把九娘拿下吧,别在王府里闹出事故来。”
武密要让李长歌去,障月向来听命行事,闻言自然毫无意见,也跟着武密一起转头看着李长歌。
李长歌低低应了一声。
障月又提醒道:“不要伤着女郎,打晕就行了。”
李长歌又是低低嗯了一声,
障月看李长歌执剑往武慧儿寝殿里面走,忽然又道:“其实我去也行。我进去的话,女郎极有可能就不会动手了。毕竟我跟心魔也是熟人了,大家知根知底的,她打不过也没法虚张声势,说不定直接就认输了。”因为武慧儿入魔后的表现,感觉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所以障月和武信都深信入魔后的武慧儿是被别人控制了,为了方便称呼就将这个控制武慧儿的人唤做了心魔。
障月总是一本正经面无表情说着一些听来十分幽默但不太靠谱的话,让人想信又不敢信。武密为了安全起见,建议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
障月,李长歌问道:“障月护卫意下如何?”
障月摇头道:“既然二郎如此说,我自然没意见。”说完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武密,道,“那这个就劳烦三郎帮忙保管一下。”
武密虽然对胭脂不感兴趣,但毕竟是武慧儿的东西,还是武静叫人亲自送过来的,也不想看着他们被毁坏了,便伸手接了过来。
障月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向李长歌道:“心魔虽然打不过我们,但也不会轻易就放弃,李乐师还请小心些。”
武密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她可能会直接认输吗?”
障月点头,道:“也可能拼死一战,更加疯狂。”
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武密又有些犹豫了:“你们不会伤到九娘吧?”
障月摇头:“绝对不会,二郎放心便是。”
武密一点也不放心,犹豫着看看障月,又看看李长歌,良久叹了口气,道:“算了,你们去吧。”
障月却是摇了摇头,目光静静注视着寝殿方向,淡然道:“二郎,我们不用去了。是你要离开了。”
武密下意识地往障月目光注视的方向望过去,却看见刚被李长歌踢开的寝殿门口,武慧儿正安静站在门前廊下。武密最先注意到的是武慧儿握着剑的手,手指头用白色棉布包裹着。武信派去的人跟他说起过武慧儿在驿馆的奇葩行止,知道她手指受了伤,原本他是很在意的,但到了仙子殿后,见了武慧儿寝殿的情形,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武慧儿可能入魔这件事上,一时忘了武慧儿受伤的手指头,此时见了她手指,又忽然想起来了。忽然感觉自己手指头也隐隐作痛,不由望向李长歌,问道:“挽卿,九娘的手指,能握剑吗?”
李长歌道:“应该不是很方便。”但抬头看到武慧儿执剑的手,又皱了皱眉,道,“勉力握住也会碰到指尖的伤口,应该很疼。”
障月也注意到了武慧儿的手指,问道:“女郎的手受伤了?为何伤了手指?”
武密跟李长歌都不太想解释,便都没有理会他。
没人回答,障月也没再问,只是神色更加认真了,挥了挥手中的剑,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女郎一动手必定会伤得更厉害,二郎先让开,我们得尽快控制住女郎。”
武密闻言转身便往院中更远的地方退去。
武慧儿神色仍旧十分阴郁,目光在障月和李长歌身上飘过,然后径直正往旁边躲的武密身上射过去。
武密:“……”果然只找自己打得过的打吗?
障月没再跟李长歌打招呼,身形轻轻一晃,便从院中闪到了寝殿廊内,飞身在廊柱之间几个闪月,瞬息之间往武慧儿周身刺了好几剑,但都被武慧儿挡了下来。李长歌被障月的出手惊了一下,不是惊叹他剑法精湛,而是有些怀疑,如此凶猛的攻势,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