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慧儿这话可不止打脸了,秦国夫人向来自视甚高,面子大于一切,听到武慧儿此话怒不可遏,不过她在圣上面前没有虢国夫人那么得宠,行事自然也没她那么嚣张,因此脸上虽然显出愤怒之色,却没有直接去针对武慧儿,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陛下,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亲热”又无奈的语气半是抱怨半是嗔怪地道:“郡主这脾性倒是越发大了,一句都说不得了。”
陛下只是呵呵笑了笑,装傻和稀泥。虢国夫人跟秦国夫人关系不是太好,倒是跟武慧儿臭味相投,听到秦国夫人这般矫情地敢说不敢认,心里十分鄙视,冷笑道:“陛下都不说,你又不是她家长辈,轮得到你来说吗?再说了,我看慧娴很好,心直口快,倒是坦率得可爱,慎之,你说是不是?”说着还向杨微抛了个媚眼。
一个大姨一个小姨,杨微却丝毫不顾及亲戚的情分,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你们说是就是,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性情如何与我何干?”
虢国夫人呵呵笑着,一脸暧昧道:“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人家做什么?别跟我说是为了二十五郎,你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兄友弟恭这些东西,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杨微呵呵笑了两声:“夫人竟然如此看我,真是让人伤心至极。”
武静沉默地看着佛像,许久,方回答道:“长安将乱,不是久留之地,你带上十九和李茂,跟我一起离开吧。”
武慧儿怔了怔:“李茂倒是可以,十九是韩家人,他们会让他跟我走吗?”
武静点点头,道:“会的,若是战乱波及到长安,区区韩家保不住他。跟着我们走,是最安全的,韩大人会知道如何选择。”
武慧儿唔了一声,道:“韩家保不住十九,那就能保住韩倾城,韩倾城怎么办?”
武静摇头道:“韩倾城不是十九,十九尚未成年,也没有官职,去哪都可以。”
武慧儿也知道韩倾城不可能离开,只是不太甘心罢了。
“若是长安沦陷,韩倾城会怎么样?”
武静目光极静,淡淡道:“要么与长安共存亡,要么与圣上一起逃走,看他怎么选了!”
武慧儿道:“若是我,能逃走自然逃走。”
武静道:“若是九兄,也是如此选择。”
片段:
武静仍然坐马车。障月回长安城跟武信打过招呼后才回来,顺便将十九和李茂带了过来。
韩式双整个人都是懵的。李茂对着障月感激涕零。
武慧儿下了马车,看到十九,招手叫他过来。韩式双忙骑着马到武慧儿旁边,问道:“师姐,你要带我去哪儿?”
武慧儿道:“不知道,我跟九兄打算出去走走,我怕无聊就想带上你和李茂。”
韩式双哼了哼道:“你不要骗我了,兄长说了,长安如今很危险,让我跟着你不要乱跑!”韩式双生气道,“我什么时候乱跑了,兄长总是把我当小孩子,我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武慧儿看了眼障月,问道:“毗摩呢?”
障月挑了挑眉道:“我跟他分开了,他去给郎君办别的事去了。”
武慧儿围着障月转了两圈,十分奇怪:“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这些日子变得这么奇怪?”
障月抱着胳膊,任武慧儿打量。
韩式双也跑了过来,围着障月转圈,道:“咦,我也觉得,他以前都跟个木头一样,冷冰冰的,今天看起来好像更像个人了。”
障月闻言放下胳膊,恢复到从前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以前是什么模样,这样吗?”
韩式双忙不迭点头,道:“嗯嗯,就是这样。”
障月勾唇一笑,道:“那你们喜欢什么样子的?”
韩式双被障月这阴森诡异的笑容笑得一蹦蹦开老远,拉着武慧儿的胳膊,惊吓道:“师姐师姐,见鬼了啊——”
武静听到这边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笑道:“障月,不要吓唬他们。”
障月笑了笑,韩式双忙不迭捂住眼睛,嚷嚷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吧。”
武静笑道:“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往在寺中,我不许他乱来。”
韩式双哈了一声道:“什么乱来,乾安寺连笑都不许笑吗?”
障月哈哈一笑道:“对,乾安寺里连话都不让说,我都快憋成闷葫芦了。”
韩式双抱着胳膊一脸见了鬼的样子。障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蹦三尺,跑到武静身边去了。
武慧儿甩了甩头发道:“以前就觉得障月假正经,原来不是我的错觉。”说着又看了看站着装木头的雅稚和罗骞,问道,“他们不会也是装的一本正经吧?”
武静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俩个确实不爱说话。”
武慧儿瞟了一眼雅稚,雅稚脸上一红,腼腆地笑了笑。又看了眼罗骞,罗骞回望了她以前,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果然障月只是个异类吗,其他人都是真的闷。
武慧儿和武马车,其他人都是骑马。李茂原本也想坐马车的,被障月给拎了出来,只能委委屈屈的骑马了。
武慧儿从小到大跟九兄相处的时间掐指可数,不过她一向自来熟,而且九兄的性子这么随和,完全没有不自在。
看着车窗外一点点远去的长安古城,武慧儿幽幽叹了口气,问道:“九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武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