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风似是有些困惑的抬眸,便见沈君兮眸底虽是温柔,却夹杂了一丝冷冽和不容置喙,“对待乱臣贼子,欺辱百姓的人,甚为皇帝,你可以杀之而后快,但对于老幼妇孺,纵使罪恶滔天,也应存有意思怜悯之心,他们也是你的百姓。”
沈君兮顿了顿,又道:“为君之道,当如舟行水中,百姓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北辰风抬眸看着她,似懂非懂。沈君兮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不再计较,送他去了唐淮那里,将今日之事一一与他说了。
唐淮对于这件事倒是没觉得有多担心,深宫之中,重要让北辰风先有那个危机感,又提防之心,再去慢慢谈仁德。
沈君兮不置可否,但到底是信任唐淮的,两人教导北辰风,也只能采取一刚一柔的政策。
待将北辰风放在这里,沈君兮便准备回凤栖宫歇息片刻,不知为何,近日里她有些嗜睡,那些奏折,倒不如先分一些给北辰修处理。
这几日朝中诸多不满沈君兮理政的大臣,都被沈君兮以各种理由贬到了偏远之地,偏偏这个年轻的太后拿出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并没有以莫须有的罪名处置朝臣。那些被贬的人,都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之人,一时间倒也没人求情,只暗叹当朝太后手段高明。
北辰修那件事处理结果已然传遍了京中,众人在叹息太后铁血手腕的同时又留了玉太妃腹中胎儿一命,竟也是良善之人。
沈君兮方才当上太后不久,名利双收。朝中局势稳定,清廉之风盛行。
而这些都是沈君兮料到的结果,她那一根弦从先皇后身逝一直紧绷道现在,终于可以稍稍松了口气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北辰修摄政,留在宫中了。
不过这件事,须得徐徐图之。沈君兮坐在贵妃椅上,清芙也知道她这几日甚是疲惫,便替她轻柔的按捏着肩膀直到沈君兮昏昏欲睡,才悄然退了出去。
而清芙却在门口,看到了北辰修。想起这位摄政王和沈君兮的纠葛,清芙莫名的一阵不安,却还是福了福身,道:“王爷,太后娘娘刚刚睡下。”心中暗暗想着如此北辰修应当就会识趣离去吧。
然而北辰修却并没有如清芙所料离开,也没有为难她,淡淡道:“本王又要事寻太后。”
清芙有些恼了,黛眉蹙着道:“王爷,这到底是后宫,您如此行事,便不怕遭人诟病吗?”如此说话,其实是有些不敬的,但这几日北辰修逼迫沈君兮太甚,清芙一时也有些看不过眼。
北辰修眸中终于有了几许不耐,然他并未说什么,倒是云展一时气不过,道:“果真是女子见识浅薄,我家王爷找太后娘娘是有真心要紧的事情,你若是一心拦着误了大事,后悔都来不及。”
清芙冷笑,不欲与他逞这一时口舌之争,却一直挡在前面,而锦瑟也带着暗卫挡在了北辰修面前。
这些人也是忠心护主,一时间却有些没了分寸。若不是真有急事,北辰修怎忍心去打扰歇息中的沈君兮。
就在云展愤愤不平的准备把真相告知的时候,却见沈君兮寝宫的门到底是开了。沈君兮眉目中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是轻声让清芙她们退下,道:“王爷随我进来吧。”
就在方才,争执声终于吵醒了她,而她却也看到了放在书案上的密件。
江南水患,受灾民众已经波及到了扬州、苏州、徐州三个地方,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那半点想要休息的yù_wàng也没了,听得北辰修的侍卫在外面争执,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大是大非当前,所有的心绪都只能暂放一边,沈君兮随手把密件给了清芙,清芙匆匆扫过,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脸色一白,自是不敢再拦。
她是无心之失,沈君兮自然不会怪她,带着北辰修到了书案前,音色中还是不慎透露出几分疲惫,“历来治水,都是修筑堤坝,募捐钱财米粮赈济灾民,这是这些法子,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所谓赈灾之银,层层克扣之下到了百姓手中也是所剩无多。”
她顿了顿,看向北辰修,“摄政王看来,此次治水,可有别的计策?”北辰修触及沈君兮清清冷冷的眸子,心口一窒。
他此来的确是为了江南水患之事,想要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沈君兮手里,谁知她竟早早的便知晓了。
沈君兮之所以一直住在沈君怜留下的凤栖宫,是因为这所宫殿在建造之初便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所有的消息密件,不是从明面上递过来的,而是暗中运转,出现在沈君兮书案之上。
北辰修倒是没觉得沈君兮是因为困了想休息才把国家大事放在一边,就刚刚去看那宫女清芙的面色,就知道沈君兮睡之前还是不知道此事的。
说到底沈君兮精神状态不好,没有发现北辰修已经对凤栖宫的布局产生了怀疑。
不过怀疑归怀疑,在看到沈君兮深锁的眉眼之时,北辰修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疼。偌大一个北诏,家国大事竟都压到了这个年纪尚轻的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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