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君兮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只是尽力朝着粱州城赶回去,想尽快完成和南宫无言的交接。
从西襄皇宫到边境,因为沈君兮得坐马车的原因,需要大概两天的时间。
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北诏那边,也出事了。
北诏皇宫里,如今是寿亲王在主事,然后由户部尚书周朴负责押送军需,粮草和官银。
就在北辰修离开锦州城没有多久,有一批流匪劫了北诏的运粮队伍,一把火将粮草烧了个干净。
那时负责运粮的是白子昭身边一个副将,还有朝廷分下来的一个督军。
他们的处理尚算及时,但损失的军需盔甲可以不计,粮草却是遇火即燃,等他们赶走了流寇再去抢救粮草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三分之一了。
北诏一共两支装备尚算精良的运粮队伍,有一支失去了三分之二的粮草,整个北诏的军队后勤,就少了三分之一。
战乱当头,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之前的运粮队都好好的,那一条固定的线路也从来都没有出过什么纰漏,怎么偏生北辰修刚离开锦州城,就出事了?
联想到南宫无言后院起火,北辰修也差不多就该明白了,是他在背后捣鬼。
寿亲王忙于处理政务抽不开身,只能派了为数不多的兵力去清剿流寇,这重新筹备粮草的事情,就得周朴一人顶起来。
或者让上官钦火速赶回去。
北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暂时放弃和西襄的合作也无伤大雅,更不可能有人会在背后诟病。
所以北辰修给上官钦下达的命令就是立即打点行装返京筹备新的粮草,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前线的军需跟不上,然后就是给白子昭和萧堂宇那边下令,尽量减少粮草消耗。
上官钦收到消息之后也是一阵头疼,原本想着此次战争自己应该是最为清闲的那个了,谁知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南宫无言,当真是眦睚必报。
如今北诏防线被攻破,倒是给了他的势力在北诏卷土重来的机会。
上官钦当时就给西襄帝那边打了招呼,时间定的很紧,当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上官钦是打算第二日清晨就离开。
西襄帝巴不得人都走了自己好清静处事,自然也没有挽留的道理。
事到如今,他不就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热闹吗?
不过私心里还是希望北诏能赢,毕竟北辰修和自己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也要稍微亲近一些。
而他答应北辰修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在暗中替北诏训练了一批战马。
不是直接把上等良驹卖给他,而是替他训练。
这就是西襄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夜沉如水,月色皎洁,上官钦接到消息之后,就待在西襄安排的行宫院落里出神。如今要走了,心中竟还有了几分怅然。
话说他虽然给西襄帝打了招呼,却也还没有同西月琪提过这件事。
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西月琪还会不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然后也对他那么好,整日在那人身边叽叽喳喳,活泼而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西月琪有可能俏生生的站在旁人面前同旁人玩乐,上官钦就心中一阵不适。
其实他现在还站在院子里,就隐约有一种等人的姿态了。
他虽然没有专门派人去告诉西月琪他要离开的事情,但她作为西襄帝最宠爱的公主,也不至于消息闭塞才对。
上官钦在等她来找自己,至少……和她道个别吧。
两人也相处了这么久了,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算是交个朋友了吧。
上官钦如是想到。
可是他没有等到。
他原本想着,以西月琪对自己的感情,知道之后肯定会来的,然后拉着他的袖子一副娇嗔的模样,和他说一些话。
什么话呢,上官钦面色微微一热,竟有些不大好意思想下去了。
可这一切好似都只是他以为,西月琪一直都没有出现。
直到西襄宫禁,一盏盏明晃晃的灯光尽数熄灭,佳人也没有来。
上官钦总感觉心里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好似西月琪之前说的喜欢和钦慕,都是假的一般。
最后他有些负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只在心里默默叹惋,此次别离,只怕以后再难相见了。
等到北诏和东楚的战事结束,他哪怕是还有机会来西襄,也该是物是人非了。
西月琪早已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更何况,皇室公主的婚姻,从来都不是由她们自己决定的。
还是多想一想沈君兮那边怎么办吧。
好似也不用他考虑,总是有北辰修去做的。
分明第二日还要赶路,但上官钦却是一夜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
他甚至于心里还有一丝暗暗的期待,明日一早天色未明之时,那个姑娘会不会忽然出现在他的马车前,十分热情的给自己一个拥抱,依依不舍的和他道个别。
哪怕只是见她一面,其实……也是好的。
上官钦并未察觉,自己在悄然之间,已经对那个灵动的姑娘上了心。
可是她依旧没有来。
上官钦并未在自己的马车前看到那个红衣似火的姑娘。
他的行程一压再压,站在行宫的门口,看着西襄的皇宫,顿了半晌,终于起身上了马车。
或许有的人,注定要错过了。
又何必非要见她一面,徒添伤感呢。
上官钦这样想着,也就压下了心底对那姑娘的一丝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