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但不知为何,沈君兮还是一阵心神不宁。

她总觉得那个慕容涵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的到底怪在哪里。分明她的说法天衣无缝,拿出的信物也都是真的,可沈君兮看着她,却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许是因为,她和自己长得相像的原因,又入住了北诏后宫,她才会对慕容涵心存芥蒂?

沈君兮微微蹙眉,将营帐里的摆设恢复如常,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慕容涵是细作,这个骗局如此明显,依着北辰修的心计他不可能没有发现端倪,可他为什么还要留慕容涵到现在呢?

总不能真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替身?

当真是……无趣至极。

总之,和慕容涵商议妥当之后,沈君兮便想着这几日安安分分的待在北诏大营里,让北辰修逐渐放松对她的警惕,方便三日后的行事。

其实沈君兮也是别无他选,只能相信慕容涵了。

靠她自己的力量,几乎不可能离开北诏。

事情的变数发生在第二日,沈君兮很久没有见到的云舒并没有回来,而是从北诏京城来了一批队伍,据说是紧急凑上来的一批补给。

领头之人,是云展。

云展,也是沈君兮很熟悉的人了。

当初在北诏的时候沈君兮就隐约能看出来云展对自己的贴身女官舒月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云展步步高升,有没有好生对舒月。

细细想来,自己离开北诏,最为牵挂的好似也只剩下一个舒月了。

她自始至终都勤勤恳恳的跟在自己身边,对她是细致入微的关怀,从未有过背叛和疏离。

人心都是相互的,所以沈君兮从未把舒月当成一个普通的婢女或是下属,而是亲如家人的存在。

尤其是沈君兮如今,已经没有家人了。

也不知道她走后,云展和舒月到底怎么样了,北辰修有没有为难她们。

然不等她想清楚,便听侍奉自己的婢女说有人求见,正是舒月和云展。

云展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和沈君兮说的,所以简单的行过礼之后眸色中含着些许复杂,退了出去,而舒月自打进了营帐的那一刻起,眸色中便氤氲起一片雾气,连带着沈君兮的身影都模糊了起来。

她尚在北诏皇宫的时候,听见前线传回来的消息,说北辰修找到了沈君兮,那时险些激动地落了泪。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噩耗。

命运对待这个无辜的女子过于残忍,在北辰修的信笺中,舒月大致读了出来,沈君兮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所以请她去看一看。

舒月原本是不信的,毕竟沈君兮离开北诏之前,虽然有咳疾,身子骨弱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不久于世的程度,应当是没有那般严重的。

直到她在这里,见到沈君兮本人。

清瘦自是不用再说了,舒月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气色,面色苍白,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和颓然,隐藏在淡漠之下的,分明就是一种病气。

而后便是沈君兮见到自己时起身的动作和神态。

她分明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动作也不似以前利索了,手臂撑着桌子微微用了一下力,好像是疼了一下,这就说明她手臂上有伤。

然后是腿,舒月很明显的察觉到,沈君兮起身时身子歪了一下,走过来的时候步履有些踉跄。

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心目中的沈君兮,心目中的太后娘娘,应当是神色淡然自若,气度斐然,步履轻盈大气,行走间衣袂翩跹,风华绝代。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看到的会是这些。

舒月几乎是刹那间便红了眼眶,匆匆上前扶住了沈君兮,即将吐出的字眼在舌尖滚了滚,到底是唤了声“主子……”

她知道,沈君兮如今应当是不喜欢人唤她太后的吧。

与舒月相反的是,沈君兮看见她的时候却是一阵心安。

舒月的身量相较于之前并未纤细多少,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进来之后是云展亲自替她解开的。

而她眉眼间也不似普通宫女那般唯唯诺诺,而是隐约多了几分气势。

这就说明,自己走后,北辰修和云展,并未亏待她,更没有让她受什么委屈。

这样就好,沈君兮隐约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试到了舒月抓着自己的手,纤细白嫩,除了食指指甲因为常年摆弄药物有些隐约发黄之外,想必也不曾做过什么粗活重活。

如此甚好。

沈君兮已经很久没有和谁这么亲近过了,她隐约半揽着舒月,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声音中也带了无尽的思念,以至于有些颤抖,低声喃喃“舒月……”

两人一番温存叙旧后,舒月便扶着沈君兮坐回了书案前。

在她眼中,无论沈君兮走后自己受到了什么样的厚待和恩惠,坐在了多么高的位置上,沈君兮也依旧是她发誓要毕生效忠的主子。

不得不说,能见到舒月,是沈君兮在被带回北诏这么久以来,所经历的唯一一件让她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开怀的事情了。

直到舒月将手搭在了沈君兮腕上。

沈君兮面色一僵,下意识的就想把手收回去。

可她如今身体孱弱至斯,又怎么可能抵得过有些武功弟子的舒月呢。

舒月头一次的冒犯了沈君兮,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强迫着她放平手腕,细细替她把脉,而双眸里一直凝着的泪珠也隐约要挂不住,终究是坠了出来。

沈君兮的身体情况,一如北辰


状态提示:第三百零八章 亲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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