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个人就是这样,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从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且不说沈君兮到底愿不愿意,东楚在接连受挫后已然损失惨重,实力大不如前,又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攻打北诏?

更何况,如今守在千倾关的人是北辰修,北诏的帝王,哪那么容易攻破?

僵持的局面已成必然,沈君兮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解决。

可南宫无言这般做法,对如今的沈君兮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手握东楚的军队,兵权失而复得,在下次交战之中,她便有机会亲手将南宫无言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静默了许久,沈君兮终是启唇,面上带着些许捉摸不定,“东楚实力大不如前,须得休养生息,从长计议。”

她没有拒绝南宫无言将兵权交予自己一事,却也说的明明白白,以东楚现如今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出兵北诏。

能守住这一方城池已然是最好的情况。

南宫无言怔了怔,却也明白沈君兮的话是事实。

主将接连兵败,兵力损失如此之大,任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力挽狂澜。

他微微叹了口气,眸色中带着些许不甘。

登基称帝之后,他御驾亲征,原以为可以开拓疆土问鼎天下,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接连受挫,一切回归原点也就罢了,偏偏伤亡惨重的同时,还险些被人攻破郢城。

这是对他作为东楚帝王的一种侮辱,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质疑。

南宫无言闭了闭眸,终是轻声道:“外面风大,你早日回去吧。”

他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将整个东楚的存亡交到沈君兮手中,刚刚的一切更像是他偶然间的有感而发。

南宫无言本不想如此,他愿意给这个女子最大的殊荣和无上的权力,可她自北诏回来之后,种种迹象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从她私放萧堂宇,到千倾关战败,郢城之战。

南宫无言很明显的感觉到,沈君兮对他的疏离,对整个东楚军务的漠然。

这又让他如何放心?

他复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女子,后者低眉顺目,多了几分恭谨,却又无形间将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远。

南宫无言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她。

没有任何情绪,对他只有君臣之间的效忠。

还不如她最开始来到东楚时生生质问来的那般鲜活。

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她是恨他的。

压下心中这些烦乱的情绪,南宫无言转身离开,下了瞭望台。

沈君兮看着他的背影,弯了弯唇,笑容中含着些许嘲讽。

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主动挑起战争,却又没有那个足够的能力去平息。南宫无言赫然就是其中典型。

他的确智计无双心狠手辣,可这些并不能为他带来什么。

尤其是在他称帝之后,他的多疑、嗜杀暴露无遗。作为一国帝王,不能知人善用,无法笼络民心,便是最大的错误。

沈君兮没有在瞭望台上停留太久,战场上的血腥气息让她隐约有些作呕,径直回了城主府。

李宗锦打扫完战场之后,复又被南宫无言唤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导致沈君兮下午在城主府院子里偶遇他时,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莫不是南宫无言当真让他把东楚的军队交给自己了?

沈君兮猜不透彻,只是一如既往的扯出一抹惯有的笑容,充满了亲和力。

两人互相见礼,沈君兮微笑示意,李宗锦微微颔首,算是擦肩而过。

尔后沈君兮才从弱水口中知晓,是李宗锦献策未被南宫无言采纳,方才如此郁结于心。

至于两人在细节上到底说了什么,弱水并不清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本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可沈君兮触及李宗锦些许阴冷的眼神,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毕竟下午的时候,南宫无言问责,沈君兮辩驳的同时算是完完全全将李宗锦推了出去,明里暗里都告诉南宫无言,李宗锦险些陨落沙场都是因为他急于建功立业,不懂的观察战场局势。

虽说后来也有为他开脱的成分在里面,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宫无言最开始怪的人是沈君兮,是她三言两语将过错都归咎在了李宗锦身上。

两人本该是同僚,应当齐心合力对付北诏的,可李宗锦从最开始便只是将沈君兮当做对手。

他想要的是功勋和权力。

尤其是沈君兮如此编排他,引得南宫无言对他大失所望,献策被拒,他怪罪沈君兮,不愿意给她好脸色,也是常事。

沈君兮理了理思绪,再一次确定李宗锦目前并不能威胁到自己,方才回了自己的院落用晚膳。

只是心里那阵隐约的不安,让她一时间失了胃口。

直到南宫无言今日和李宗锦谈话的内容不知被何人传了出来,到了沈君兮耳朵里。

李宗锦献策的内容,是趁今日北诏攻城未遂,回营地修养之际夜袭北诏军营,最好是能一把火烧了敌方粮草,让北诏一时间自顾不暇,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骚扰东楚。

李宗锦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南宫无言今日受挫心有不甘,想要报复回去的心理,方才提出了这个计策。

两方白日里方才交战过,任谁都料想不到东楚接连损失之后,竟还有能力和心思来夜袭北诏。

那个时候,北诏的防守必然极为松散,也就是东楚断其粮草命脉的机会。

李宗锦提出的这个对策,于东楚而言百利而


状态提示:第四百零三章 献策--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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