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舒月的身世,一直都是个谜。
她不似清芙那般一直跟在沈君兮身边,知根知底,也并非锦瑟,是先皇后沈君怜专程训练好打小便放在沈君兮身边的,按理说,她和蔓枝,都是唐淮手底下的人。
最开始沈君兮有北辰风,和唐淮利益一致时,唐淮专程挑选的医女。
为何她年纪轻轻医术上便大有作为,甚至于完全不输于宫中御医,而她又是来自哪里,师从于谁,都是个谜。
可舒月用行动让沈君兮信任了她。
舒月样貌也算不上极其出色,不似清芙温婉若出水芙蓉,锦瑟天然纯粹,带着几分懵懂和可爱,更比不上沈君兮的淡然如水,冰雪之姿。
可这几个人站在一起,舒月却最是从容通透。一眼看过去,便让人心生清爽。
她心思重,做事谨慎,在沈君兮身边的作用,正如云舒对北辰修一般,不可或缺。在照顾沈君兮一事上,更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或许这样一个姑娘,更需要的是那个能无时无刻陪着她,事事以她为先,心思单纯的人吧。
恰巧,云展就是这样一个人。
简单、阳光,是舒月喜欢的模样。
正如云舒对锦瑟莫名的好感一般。
他们这几个人,在沈君兮和北辰修心中,早已不仅仅是下属、侍从,他们是两人生命中极为重要的存在,也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云舒和云展纵然在朝中没有官职,但北辰修已然想着待到他们成亲之前,便给他们加官进爵,让他们将自己喜欢的女子迎娶入府,若是他们还想待在宫中,也可以无时无刻的见到北辰修和沈君兮。
而沈君兮,若是身边的人想走了,只要她们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她绝不会挽留。
更何况,她自己的日子,也不长了。
或许正是因为北辰修和沈君兮这样不分尊卑贵贱,事事为他人考虑的性子,才能换得这么多人的尊重和忠心吧。
因为他们知道,哪怕是生死关头,自己忠心侍奉的主子,也绝不会抛弃他们独自求生。
话说回来,云展和云舒在这边安排北辰修的出行之时,北辰修和沈君兮的车撵已经到了寿亲王府。
自北辰修回朝以来,寿亲王便渐渐淡了对朝政的干预,他们去的时候,老人家正闲来无事逗着庭院中的鸟儿。
见北辰修和沈君兮亲自来了,寿亲王还有一瞬间的疑惑,上一次这两人造访他寿王府,还是沈君兮初为太后,北辰修想要摄政的时候。
寿亲王依稀记得,他曾劝说过沈君兮,她和北辰修的交集无可避免,让她莫要那么绝情。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让寿亲王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了,若是知道两人在一起之后有这么多艰难险阻,彼此折磨,他就不应该劝他们和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说到底两个人现在好好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先前因为立后一事,北辰修和自己闹了些许不愉快,后来在御花园和沈君兮倒是谈得不错,但她是怎么说服北辰修亲自来找自己的,或是说找自己有什么事,寿亲王一时间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北辰修大概也能猜到寿亲王在心里想什么,见着这位长辈后,勉力扯出一抹带着些许讨好的笑容,“皇叔。”
寿亲王挑了挑眉,却见沈君兮朝着他行礼唤了句王爷。
他没有理会北辰修,反倒是对着沈君兮无比慈爱地道:“兮儿,你已然嫁给了修儿为后,随他一同唤我皇叔即可。”
沈君兮心中一暖,道了声是。
见两人没有理会他,北辰修轻咳一声,道:“皇叔,实不相瞒,侄儿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寿亲王心领神会,暗道这小子果然是有事求他,不然岂会这么轻易低头。
他本有心难为一番,可到底沈君兮在此,也不能让北辰修丢了面子,遂看着北辰修不咸不淡道:“哦?不知陛下有什么事是自己做不了的,要来求我这么一个老人家?”
听出来了寿亲王言语中的揶揄,北辰修清了清嗓子,索性直说了,“我打算和兮儿离宫一趟,时间大概三月有余,侄儿希望,我们夫妇离开的这些日子,朝政上……皇叔能帮忙照看一二。”
寿亲王闻言,面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
谁能料想,早在二十年前就引退的他,于不久前涉足朝堂,劳心劳力,原本以为这孩子回来之后自己就能轻轻松松养老了,结果这还没轻松多久,就又要让他处理政务?
一点儿也不体贴他老人家人至高龄,膝下没有儿孙环绕颐享天年也就罢了,还要给他安排事情。
寿亲王看了一眼北辰修,又看了看沈君兮,声音中带了些许不满,“你二人如今是我北诏帝后,若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也就罢了,但如今战事方才结束,正是稳定民心的时候,你们有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走?还一走就是三个月?”
北辰修和沈君兮对视一眼,轻咳一声,道:“是这样,我打算带兮儿,去一次西域……”
“陛下。”寿亲王面色一凝,打断了他,“你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这个时候离宫,必然是有急事,你若不向我说明,又要我如何帮你?”
北辰修怔了怔,心中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这个皇叔。
“兮儿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我想带她去找西域鬼医,为她诊治。”半晌后,北辰修还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