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说来听听。”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她都要抓住。
“那是很久以前,有一次我和师兄赌酒。以往每次都是我醉得不醒人事,可那次,他居然输了。我记得他那天其实没喝多少酒。后来,我扶他回房去,他却突然抓着我的肩,对我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得不那样做。如果你怪我,就把我的命拿去。当时我被吓了一跳。这世上对不起我的人不少。但师兄可从未对不起我过。以前,我到处惹祸,都是他全力保护我,替我解决了许多麻烦。我怎么可能怪他?又怎么可能把他的命拿去?当时我觉得他是喝醉了,也没太在意。”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太清了,应该是离开云家之后吧。”
没错。那个时候,他们已经相熟,曲小风觉得对不起她,可能会很自责。他说他不得不那么做又是什么意思?这世上有不得不给谁下毒的吗?
薛寒初道:“师兄一生光明磊落,我从没听说过他做过对不起谁的事,所以并不当真。可刚刚听你一说,我又觉得他好像是把我当成了你。”
“他可曾跟你提过他在为谁办事?”
“他从未跟我说过。以师兄的性子,也不可能替谁办事。”
这就奇了。以她对曲小风的了解,他确不可能听谁的差遣。但这一次的事情又的确是他听谁的命令而行。这岂不是前后矛盾吗?
陆小玖把薛寒初的话告诉了云少卿,云少卿也是这般想法。二人商量一番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薛寒初被留在府里养伤,她本来不肯,陆小玖只得用强。薛寒初被点了两次穴道便乖了。一边养伤,一边打听曲小风的消息。她虽仍很担心,但陆小玖说得对,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找到了薛寒初,陆小玖的病终于好了。
太医们都觉得莫名奇妙。这怪病生得快,去得也快。大家探讨一番,最后只能勉强信服是因为孙御医药治好了她的怪病。
此事告一段落,陆小玖的名字却弄得京城人尽皆知。要知道皇上亲自过问病情的人,天下间就没有几个。
现在连街头的贩夫走卒都在谈论这位云少夫人的事,陆小玖恨不得把蓝月涯揍上个三天三夜。
陆小玖的病刚好没几天,便接到一封请谏。请谏是棋王府送来的,落款人却不是蓝月涯。
陆小玖刚刚消停一阵,头又开始痛了。她现在只要听到这个蓝字,便气得想归天。
去,还是不去?去,蓝平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去,找什么理由拒绝呢?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难题。
蓝月涯最大的好处便是脸皮厚。不管陆小玖同意不同意,他二话不说,拉着便跑。
在他死皮赖脸的攻势下,陆小玖和云少卿第一次踏进了棋王府。
虽说蓝月涯送了她半个棋王府,但她可从未当过真。不想蓝月涯竟真将府里隔成了两半,中间只有一扇门隔着,左边是蓝月涯的棋王府,右边是陆小玖的棋王府。
陆小玖无话可说。
蓝平是在左边的棋王府设的晏。请的只有她和云少卿二人。
蓝平说他的理由是她算得上是他的干女儿。
好吧,自从她来了京城,多了两个干哥哥,一个干祖母,外带一个干爹。
她收获颇丰啊。
陆小玖干干地笑了两声,蓝平便转换了话题,开始询问起她一些平常事情来了。
蓝月涯对这些琐事当然没有兴趣。他听了一会,觉得提不起兴趣,便拉着陆小玖去狂园子。
他一路走一路说,陆小玖只是简单地回应两句,蓝月涯兴致不减。
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假山前,蓝月涯道:“这样的假山,郡王府也有一个,你上次去,可曾见到了?”
陆小玖回忆着当初在郡王府看到的情景,摇头道:“没有啊。”
“不可能。当真有一个,就在成郡王的院子里。定是你看过给忘了吧?”
难道她跑到人家家里做客,还要跑到主人院子里去参观吗?那可是成郡王,给她三个胆子她也不敢。
“当初我搬到棋王府,成郡王可是亲自派人来打造的这座假山。你别看这山小,里面可是别有洞天。”走入假山这中,抬头一看,天竟被从中分开,左右两边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一蓝一白。
走出假山一看,天又恢复了原样。再试了两次,皆是如此。
陆小玖再次走入假山,细细一看,山顶处竟然放着一层薄如纱翼的琉璃。简直是巧夺天工。
这当然只是这假山的一处奇观。假山之中,更有九曲十八弯的山路。
占地不过数丈的假山,竟是有如此繁复的道路。每一条山路上,刻着一个字,合起来是一句诗。
竟然是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戚如花的遗言。
陆小玖头嗡地响了。
戚如花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哪里得到的这句诗?是巧合,还是他在暗指凶手是成郡王?
这一切的答案,应该在成郡王家那座假山之中。
不顾云少卿的反对,陆小玖趁着夜色,夜探成郡王府。云少卿放心不下,也跟着一道去了。
成郡王府的守卫很多,二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躲开守卫,潜进假山之中。
蓝月涯说得没错,这里的假山里然与棋王府的假山一模一样。
而且每一条道路上,竟刻着相同的字。陆小玖细细摩挲着那几个字,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