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初在成郡王府呆了几天,郡王府并无异样。成郡王每日上朝下朝,除了偶尔见几个同僚,并没有异常之举。
陆小玖将假山之事给她说了,趁着成郡王不在,她查探了成郡王的住处。里面也有密室,藏的都是些珠宝黄金之类的,并无特别。
只是她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这些天,她将成郡王这两年的八卦查了个底掉。尤其是关于这一众侍妾。宠爱谁,讨厌谁,在哪位那里住了几天,今儿赏了谁什么东西,明儿因为什么事惩罚了谁等等。
听着薛寒初一桩一件地细细说来,陆小玖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陆府磕着瓜子听王大娘说着街坊邻里杂事的情景。
薛寒初正恼自己没找到半点有用的线索,陆小玖突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瓜子全部往桌上一扔,“你先回去,我去找文清问一件事。”
薛寒初本来打算离开成郡王府,听她这样一说,知道她一定想起了什么,追着她一路问。陆小玖没有理会她。眼见有人来了,她只好往树后面一躲,等那人离开,陆小玖早已不知去向。
文清因为蓝月涯的事与成郡王拌了两句嘴,被成郡王逼着学礼仪。一个老妈妈拿着一根三尸长的戒条在她面前不停地晃悠。
文清撅着嘴,一脸的不服。只是识时务为俊杰,对这位老妈妈的教诲,她还是很乖地跟着学。
等她累得快要趴下的时候,陆小玖突然来了。
她一下来了精神,把这两天受的苦一股脑地全部倒了出来。
陆小玖倒很同情她。不过成郡王也是为了她好。以她的身份,将来所嫁的必然是豪门贵族。这些人最注重的就是礼仪。一星半点的小事,都可能给你扯到七出之条的头上来。
这会学一下,免得将来吃亏。
陆小玖这态度跟她爹一个样。文清努努嘴,不屑地道:“说得好像小玖你多有经验一般。依我看,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去。将来我要找相公,就要找个云公子这样的,有自己的相公护着爱着,管他什么家族礼法?”
……
好心被雷劈啊。虽然她说得不无道理。但她真的有那么差吗?
“文清,你知道华夫人的墓在哪吗?”
文清摇头,“爹不让我们知道。况且我与华夫人也没什么关系,便也没有追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只是觉得好奇。这位华夫人,生前在府里也是极有地位之人,怎么会连她的丧事都是隐忍不发的?”
“虽然我爹说她与冯姨娘都是出了意外,但我知道并不那么简单。在她们出事之前,我亲眼见着爹逼着冯姨娘跪着跟华夫人请罪。”
“为了什么?”
文清略有遗憾。“不知道。只说因为冯姨娘抢了华夫人什么东西。后来我问过冯姨娘的贴身丫环,那丫环傻傻的,两下给我诈出来了。具体是什么东西,她没说,被冯姨娘打断了。后来那丫环便被人送出了府去。我也没机会再问了。”
陆小玖怕她起疑,没有深究此事,只是嘱咐薛寒初多打听一些冯姨娘和华夫人的事。
曲小风还是没有消息,薛寒初从未这样担心过。她食不甘味,寝不能眠,一闭上眼就是当初她与曲小风叫板,将他惨虐的往事。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见成郡王的马车早早地出了府,她一扯脸上的伪装,换了幅样貌,跟了上去。
他一个郡王,一大清早,轻车简从,往城外跑。想想就值得怀疑。
薛寒初一路追踪,直追到华夫人的墓前。
她那时并不知道那是华夫人的墓,趁着成郡王入里的时候,她打开机关,跟着一道进去了。
可惜一进去,便失了成郡王的踪迹。她一边查探这墓穴的大致情况,一边往里走。
走了好久,腿都酸了,脚也麻了,她还是没有找到出口,连成郡王的踪迹也没看到。
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成郡王的车马竟然还停在林间,也就是说,他此时尚在这墓中。
扫墓需要用一整天的吗?
越想越奇怪。薛寒初在一旁躲着,想看个究竟。蚊子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等不到他出来,薛寒初只好一直这样与它们做着残酷的斗争。幸好她功力了得,弱小的蚊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连续消灭了四五十只,战果颇丰。
成郡王进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天太黑,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是凭着走路的姿态,觉得那是一个女人。
二人上了马车,薛寒初跟过去的时候,马车已经飞快地跑了。
马车并没有回府,而是在城外绕了两圈,然后径直回了城。薛寒初跟着回到府中一看,下车的竟然只有成郡王一人。那女人在她眼皮底下,突然失踪了。
薛寒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真是玩鹰的被鹰啄了眼睛。
以前可都是她在别人面前玩这种离奇的把戏。
她悄悄回到那墓中,再次潜入,一探究竟。这一回,她另有准备,倒不像前一次那样,两眼一摸黑。
经过大半日的摸索,她终于找到了墓里的门道。这里居然藏着一个小型的迷宫。难怪她先前找了一天,全无收获。
搞清楚墓门内的结构,她终于找到了那个被锁着的主墓室。论开锁的功夫,她在江湖上可是排得上号的。只看了一眼,她便退出了墓室,回府找成郡王去了。她一定要偷到他身上的钥匙,搞清楚这墓里到底隐藏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