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秦恒等人走着的剪羽巷中,东南拐角一间毗邻照安街的杂货铺。
进入这间门头挂着一个古怪符文的杂货铺,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几张其上陈列物品杂乱无章,且繁多的陈列架。一看就极有年代感的老旧柜台,在门口的东边摆置。
最最惹人注目的是铺子西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无目火龙腾空出海的怪异图画,覆盖了整张墙壁。
铺子北边角落,留了一片桌子大小的空地,空地上置放了一块通体黝黑,形如海中礁石的水云墨台,墨台上已经落满灰尘,遮挡住了它的本来面目。
这块水云墨台乃是奇珍,别看不起眼,在某些挚爱收藏,独具慧眼的藏家眼中,愿意为此物豪掷万金者亦不在少数。
此刻,这间占了两间铺子地方,门脸不大的杂货铺中,空无一人,唯听到后院中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
物品随意堆放,导致想找一处空地落脚都难的后院中,有两人正在“谈话”。
一个光着脑袋,头顶纹着一朵黑莲,光着膀子,胸前挂着一串颗颗如婴儿拳头大小,上镌刻不知名符文的佛珠,身形如铁塔,满脸横肉的男人。
他此刻正在一堆杂物中翻找一件东西,如此热的天,虽然有小雨点点,裹挟着微风,但男人这么大幅度动作,一件一件重物被其提溜出来。按照常理来说,该是汗流浃背才对,但是男人身上,却无丝毫汗水渗出,仿佛身处寒冬腊月一般。
这一幕,若是落在知晓内里门道的江湖武夫眼中,定然会惊奇不已。
武人修行,即便踏入三品境的小高手,也不可能将肉身体魄修炼到真气驱热御寒的地步,除非这名武人的境界已经达到二品脱胎境小宗师,脱胎自身,才有可能做到这一步。
武人的境界,对这一步的界定很明显,所以当下这名身形如铁塔似的男人,毋庸置疑,是一位实打实的二品境高手。
在他的背后,大约五步外的一处刚巧能容双足站定的空地,有个长相猥琐,有对三角眼,瘦骨嶙峋,麻秆似的中年男人,他眼下站在那里,保持一个谄媚无比,双手捧着一个锦盒的动作,一动不动。
光头男子终于在一片杂物里面翻出了一柄刀身锈迹斑斑的大刀,他咧嘴嘿嘿一笑,弹指在刀刃上用力一弹,发出一声清脆的铿锵声响。
他转身后,一脚踢开脚边的那只云纹蓝釉锦瓶,一边走,一边对那瘦麻秆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着,他抬起手,扬了扬手中大刀。
闻祺听到问话,连忙抬头看过去,认真看了两眼雷红手中大刀,随之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谦卑的说道:“小的不知,但经大人之手,想来定非凡品。”
“哈哈哈……”雷红摸了摸大光头,哈哈大笑着往后院的西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摆弄着大刀,“这是一柄无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藏器,刀名“顺昌”。”
闻祺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手中的礼物轻了几分,但却是没有丝毫表露,他急忙跟了上去,走在雷红两步外,笑着恭维道:“大人就是大人,连家中看似是堆放杂物的货堆,也都不是凡品,真是羡煞小人。”
雷红大踏步跨入西厢房,嘴里瓮声瓮气说了两个字,“杂物”。
闻祺很识趣的没有跟着进入屋内,而是站在门口,用力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小的口误,口误,大人之物怎么可能是杂物,俱是高品,高品。”
雷红不置可否,从屋内取出一壶酒,和一块磨刀石,再次走出屋外,来到院中角落的旧磨盘前,二话不说,开始磨刀,“呲呲沙沙”的声响很快就响彻院中。
顺昌刀的一面,很快露出银光铮亮的颜色,雷红猛灌了一口酒,咽下去一小半,喷洒出一多半落在刀身,然后他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将刀翻转至另一面,就准备继续开磨。
闻祺急忙趁此时机说道:“大人,您看小的求您的事情,是不是……”
雷红不再磨刀,将那柄刀随意搁置在一旁,然后半边屁股坐在磨盘上,一脚蹬在面前地上的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塑雕像上,脚底踩在泥塑的头部,来回大力踩踏。
忽然,雷红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他不知以何种巧劲,脚尖轻轻一抵那颗泥塑头颅的脖梗处。
随之,就见那颗泥塑中掺杂铁精材质的头颅应声而落,却是不见丝毫碎屑掉落在地,端得是诡异中透着无声震慑的意味。
雷红单手一摄,硬生生将那颗头颅抓在手中,接着两手对掌一合,一揉搓,便将那颗硕大头颅揉捏的只有核桃大小,接着丢入嘴中,吃了个干净。
然后他这才抬头看着闻祺,笑眯眯说道:“诶,对了,你叫什么来着。人一旦老了,就十分健忘,你刚刚才和我说过,眨眼功夫我又给忘了。不过没关系,我认得你的长相就行。”
说着,又道:“你所求我已经知晓,不就是希望我帮你宰了你的好兄弟,然后把他的女人据为己有,还要来一出英雄救美,不让那娘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主使,最后就是你那好兄弟的家当,你希望能和我五五分成。最后的最后,你想要在灵窟中找找机缘,而且希望你在有所斩获之后,我这位执法使不难为与你。”
“大人,小的闻祺。”闻祺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又说道:“大人果真记忆力超群,小的只是说了一遍,您就全记住了。”
雷红轻轻点了两下脑袋,说道:“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