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三人进入大堂,四下一扫,见厅堂正中设置了几套桌椅,两边虽是打通的,却由各色古雅屏风隔成一处处小空间,并非那种一览无余的敞亮,就道:“就在这吧。”
小二还只管将他们往楼上雅间让。他想的也对,侯爷和将军,不坐雅间还能坐大堂?
赵锋却瞪眼道:“咱们就在这!只管啰嗦,想让咱们多出银子是不是?”
他听板栗说雅间价钱高,见小二如此热心,认定这家伙想宰他们。
小二吓了一跳,嗫嚅不敢出声,慌忙就将他们让入西头沿街的一面屏风后,先上了几小蝶茶果,又递上菜牌让他们点菜。
板栗接过菜牌扫了一眼,果然价钱不低。
他以前在家打理经管产业,又曾和葫芦去往云州过,对这方面有些见识,因此不以为意,跟葫芦各点了两个菜,就将菜牌递给了赵锋,示意他点。
赵锋接过去一看,霍然起身,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冲小二扬起菜单怒嚷道:“这是开酒楼?抢银子还差不多!就算我们是乡下来的,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他自小就不是个管家的,更不懂买卖行市。这辈子除了在边关呆过几年,其余岁月都在清南村度过。他在张家的田上酒家吃饭,最贵的菜五文一小碟,几碟合起来装盘,也不过十几文,哪见过一两银子一道菜的?
小二被朱雀将军骤然爆发的杀气惊得一哆嗦,差点就跪地上了,遂哭丧着脸结结巴巴道:“都是……都是这样的。小人不敢欺瞒将军。”
葫芦一愣,看看三人身上朝服,原来人家都认出来了。
板栗慌忙拉住赵锋,将他摁坐下,笑道:“三叔别大惊兄。这里自然要贵一些。在这地方吃饭,一是吃身份地位,能到皇城门大街前吃饭的。还在乎银子?二是吃名气招牌,看这如意楼古香古色的装饰,定是京城老字号了;三才是吃酒菜的味道,这个一定要好,不然还是没人来。”
小二听了玄武候一番话,顿时两眼发亮:行家呀!
赵锋听板栗这么说。虽然不满,也无法了。
可是,他摸摸腰间的荷包,皱眉道:“三叔身上银子怕是不大够哩!”
板栗和葫芦相视一笑:这个三叔,也太实诚了。人家小二还站在一旁没走呢!
板栗笑道:“放心,我跟葫芦哥身上还有些,三叔拒点。”
赵锋依然有些踌躇。不放心地问道:“不是说你们没闲钱么?还跟我哥借了几百两银子。菊花姐姐跟槐子哥哥就要来了,一大家子人,到处都要用钱。咱们要是乱花了,回头会不会挨骂?”
这娃儿空长了一副大人身子,脑子还停留在住清南村那会儿,时刻担心行事不妥,回家会招来爹娘的打骂。
板栗和葫芦看着他那愣样,再也忍不住。一齐笑起来。
小二也听呆了:凶神一样的朱雀将军竟然怕多花了银子回家挨骂?还有,玄武候居然跟人借银子?
嗳哟,这可是大靖奇闻哪!
皇上也真是的。玄武候和白虎将军灭了两个国家,从两国皇宫里抄出那么许多的财宝,皇上也不赏些银子让人家过日子。这也太委屈几位英雄了!
就在他心里同情兼抱不平的时候,忽然大堂中间传来一阵张狂的大笑,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哟嗬,堂堂玄武候穷成这样,可真让人不敢相信哪!”
声落人出,从屏风后转过一群人来,打头的青年公子脸上似笑非笑的,正是混世魔王胡镇。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葫芦身子陡然绷紧,双眼一眯,死死地盯住他;板栗也是如此,赵锋更是身子一动,就要起身揍这家伙,却被板栗伸手按住,满脸都是怒火。
对于三人的反应,胡镇很满意。
他轻蔑地看着他们,又对左右的公子哥儿们眨眼示意,仿佛在说:瞧,这就是玄武候和白虎将军。再威风,也不过是乡下来的穷酸,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
昔日任他欺辱的乡下少年,今日成了侯爷将军,他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此尚不能对他们产生敬畏惧怕。再说,这是京城,又不是清南村,身边随便扯出一个少年都有些根基背景,他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权贵公子都好奇地打量板栗三人,脸上带着笑意,想是刚才赵锋的话让他们听了觉得有趣。
正在这时,一位留短须的掌柜模样的中年人从另一个方向转了出来,略一打量三人,便先冲着板栗抱拳施礼。
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小人孙富,是如意楼的掌柜。小人见过玄武候、白虎将军、朱雀将军n爷和将军赏脸光临如意楼,真令蓬荜生辉。今日,侯爷和将军在如意楼的一切开销都全免。小人恳请请三位去楼上雅间就座。”
板栗从胡镇脸上收回目光,往椅子背上一靠,笑道:“掌柜的无需客气。我等来此便是客人,怎好白吃呢!请问掌柜的,如意楼杀狗了?”
孙掌柜一愣,随即殷切地介绍道:“有,本店有狗肉。本店的狗肉乃是采用独特秘方烹制而成,香烂暖胃,冬天吃最是滋补了。”
板栗疑惑地问道:“刚才杀狗了?”
孙掌柜一头雾水,忙道:“没有啊!都是早上杀好的。”
板栗用手指敲着花梨木的桌面,奇怪道:“那我怎么听见一阵狗叫声?叫得那个狂啊,吵得本候耳朵都嗡嗡响。”转脸面对小二,“你好好找找,是不是有狗进了酒楼。小心伤人!”
这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