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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就是,她深爱夫君,愿意包容他,纵容他,自己忍受痛苦煎熬。”香荽掰着手指数道,“二就是,她对夫君无所谓,索性装贤良大度,‘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三呢,她管不住夫君,只好当面说不在乎,背后却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吃了……那个……”
王穷听了愕然。
他虽然读了一肚子书,因尚未成亲,从不曾关注内宅。且只有一个丫头在身边伺候起居,还真没研究过女人的心思。因此对香荽所说颇感新鲜,愣了一会,禁不浊呵笑了起来。
一旁的虎子黑娃也都转脸偷笑。
他们头一次听姑娘说这样事,也都新鲜,彼此挤眉弄眼。
笑了一会,王穷便问道:“既如此,那张少爷……为何……”
他没有说下去,但香荽却知道他想问什么。
俩人都通透的很,有些话一点就透。
比如刚才,王穷坦然承认自己是撵着香荽进茶楼的,但他心里也明白,香荽也是特意来找他的,却不好直接找上门去。
香荽便对他轻笑道:“以王翰林的才智,若不想纳妾,至少能想出十种法子,来应对父母的安排。既不违背孝道,又不委屈自己。”
王穷再次愣住。
他虽聪明,却并不狂妄,还不至于以为自己胜过田遥数倍。
“那张少爷以为,是田兄弟太愚笨了?”
香荽摇头,叹了口气道:“田大哥不是笨,他天真了些;还有我二姐,也太……所以就……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田大哥从小没了娘,后来常跟我们一起玩。我们几家都是父慈子孝的,他自然羡慕……”
王穷就有些明白了,禁不住又问道:“既知缘故,何不劝他们?”
白果也忍不住问道:“王翰林真有这么厉害。怎不帮田少爷想主意?”
王穷看着小丫头失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
白果不以为然,心道姑娘说得你跟神仙似的。
香荽先对白果道:“王翰林有法子应对自己的父母,那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可是他却未必有法子帮田大哥。”
幸亏没插手,插手也无用——这娘根本就是假的,怎能以常理度之!
白果还是似懂非懂,可姑娘又转向王翰林了。她就不好再追问。
“我们自然劝了田大哥。可是,”香荽将目光定在王穷脸上,“王翰林试过没有:有些人,有些事,你根本说他不通。必定要等他自己悟过来,才能相信?”
王穷立即笑道:“当然。这还算好的呢。有些人一辈子也悟不过来,或者说。是不肯悟过来。”
香荽点头,含笑看着他。
王穷甚觉奇异,他被女子关注青睐多了,被注视也不别扭,也不得意,但像香荽这样用纯净目光看他的,还真是头一次。
她一点也不害羞忸怩,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想吸引他的注意,她在揣摩打量他。
还是大大方方地打量。
王穷迎上她目光,轻声问道:“那张少爷就不想问在下。想不想纳妾?”
香荽很稀奇地看着他道:“大人如此聪明,又何必问?这不是怎样说就能定论的,需凭本心。‘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大人听说了田夫子的事吧?”
王穷心中微动,眼神凝聚、静止,不自觉流露出别样的情义。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这是《道德经》里的句子,乃是指真实的语言不如花言巧语听来动人。
香荽根本不想问,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也是,多少男女海誓山盟时都情真意切,然劳燕分飞后,万般理由都出来了,却是理也理不清。
而田夫子,年轻时候行止拓落不羁,却宁愿身败名裂也不肯背弃所爱的人,其行为胜过任何海誓山盟。
王穷还听出香荽的另一层意思:像他这样的人,真下定决心,是无人能勉强他的;若不够真心,再说的天花乱坠也无用。
所以她根本不问。
他张张嘴,很想告诉她些什么,又觉得不必说、不用说,因此就对着她微笑,轻声叫道:“张姑娘……”
香荽“嗯?”了一声,也对着他笑,看看他的眼睛,又看看他的鼻子,再下移到他的嘴唇……仿佛在评价他的五官长相。
王穷只觉得随着她的目光移动,仿佛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五官。最后,当她的目光落到嘴上的时候,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心灵颤栗席卷全身,血液上涌,瞬间就红了脸。
香荽见他好好的忽然间脸红得像块大红布,诧异极了。
王穷见这罪魁不仅若无其事,还满脸疑惑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慌忙掩饰地问道:“这个……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张少爷说,只要心中宽敞明亮,住在哪都一样。敢问张少爷,可否想过在什么样的地方生活?”
她可曾想过去那个皇城里面生活呢?
王穷一边想,一边努力平定心绪。
香荽笑道:“住哪,也不是我想的。不过,只要活得高兴,住哪都一样。”
见王穷似乎对这答案不满意,忽然兴致勃勃地告诉他道:“以前在清南村,我们就是农家娃儿,满山满田地的跑,可开心了。好些有趣的事呢s来,我在流放的途中被……那个……掳走了,开始有些心慌,后来也很有趣。当然,我觉得有趣,别人也许不这么认为。”
她指着虎子和黑娃,又拍拍身边的白果,笑道:“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