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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奶奶听得头发昏,再也不想跟小葱掰扯了,丢开想要只人参的心思,反倒轻松起来。
正好她儿媳妇桂叶从外面进来,小葱红椒紫茄都叫“表婶”,刘蝉儿和秦淼也打了招呼。
桂叶扫一眼众人,心下了然——婆婆最喜欢从表姐和姑妈家捞便宜的——对婆婆道:“娘!太阳落了,咱家去吧。”
大凡婆媳都有些膈应,少有和顺的。林氏也是如此,她看这个儿媳妇极不顺眼,偏儿子还挺看重她,这更让她生气。
遂不悦地说道:“我才出来一会,就来叫。家里就不能少了我。你是做啥的?”
桂叶被噎得一愣,随即赔笑道:“娘,我娘家嫂子来了,说我侄儿下个月要成亲。我就把表姐送的那匹锦缎包了送她,想让娘看看这样成不成。省得礼轻了,跌了老杨家面子。要是娘没啥话,我这就装上了,明早好让她带走的。”
二舅奶奶一听,急忙站起身,嘴里叫道:“你可真想得出,送一匹锦缎还问我够不够?”转头对郑氏,“她年纪轻轻的,哪晓得过日子的难处,随便啥东西就往外送,太没个成算了。再说,这料子送他们,那不是白费么,总不能穿着缎子衣裳下田干活。”
一边说,一边丢下一句“我家去瞧瞧”,飞一般的走了。
到了门外又想起一事,回头喊“把宝儿带家来”。
郑氏看着桂叶,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桂叶歉意地对她笑了笑,道:“表姐,我回去了。本来我是想喊你跟婶子过去吃晚饭的——这不是我嫂子来了么。这么的,我也不喊了。”
郑氏点头,瞅着她乐道:“去吧!去吧!”
待桂叶牵着双宝走了,郑氏想笑。又不好当着小辈笑的,实在憋得难受。
抬眼却见小葱等人都在偷笑,红椒撇撇嘴,正想说什么。忙对她使了个眼色,不令她说——二舅母虽然这样,但也不好在外人跟前议论她的。
又说笑一会。小葱就回去后院,又喊走了山芋等几个小的,教他们认字读书。
秦淼今儿下午也没去厨房,一来她晓得葫芦这一去,只怕要回家看看。说不定就在家吃饭了;二来,她正忙着跟刘蝉儿学针线。
不知为何,她心里对蝉儿师妹尤其关注。见她做的针线活计很好。就想着:要是她帮葫芦哥哥做样东西,跟蝉儿师妹的一比,可怎么见人呢?
于是,她就耐下性子,跟刘蝉儿一块做针线起来。
小葱很奇怪,也不知师妹为何转了性子。
俗语说,世上无难事,人心自不坚。如今秦淼心里想着葫芦。这心志自然就坚定了,学起来自是不一样,再不似以往那般敷衍。
刘蝉儿难得能在师姐跟前尽心。也十分兴头。
两人常黏在一块,头挨头,你跟我讲医理。我指点你针线。
这会儿,她们就聚在东厢堂屋里,一个埋头读医书,一个低头缝衣裳。
小葱则靠在躺椅上,先教山芋他们认了一会字,然后让小草领他们到矮几旁边,摆好小板凳和沙盘,再一人发一支跟毛笔差不多长短的小竹棍,练习写字。
安排好了,她自己就捧了本书歪着看。
才看一会,就听刘蝉儿夸道:“师姐,你好灵性!这才补了几件衣裳,瞧,针脚匀净多了。我猜,怕是你们常使银针,那手拿针就稳得很。从前做不好,是没用心。如今你定下心来学这个,自然比一般人做得好。”
秦淼端详手中的小裤子——这是秦涛的,膝盖上已经缝了块补丁——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的?蝉儿师妹你没哄我吧?”
刘蝉儿抿嘴一笑,道:“我哄你干啥。你拿去让小葱姐姐瞅瞅,不就晓得是不是真的了。我练习用针,可是练了好几个月,拿针才稳当的。”
等小葱看了,很肯定地告诉秦淼,可以不必补衣裳了,能做手帕子跟荷包之类的东西了,她才眉开眼笑起来。
她美美地想:这针线活计学起来好像也不甚难么。
正要再接再厉,一旁写字的秦涛撂下手中的小竹棍,“蹬蹬”跑过来,鼓着腮帮子问她:“大姐,我裤子又没破,你干啥帮我补个补巴在上头?太难看了。”
他跟山芋青莲他们待久了,也满嘴“啥”“咋”起来。
秦淼听了弟弟的话,尴尬不已。
之所以补衣裳,一来是为了节省,因为在乡村,小娃子爬树下河、跪地打滚是常事,很容易把膝盖手肘磨破了,常换新的太浪费;二来就是为了练习针线活了。
可她昨天帮秦涛把几件破衣裳都补过了,秦瀚年纪大些,也不容易把衣裳穿破,她没了补的,就挑了件没破的半旧裤子,把两个裤腿的膝盖各补了一块。
见秦涛质问,她板起俏脸训道:“你就跟个猴儿似的,整天爬上爬下的。我多补一层,穿破了一层,里边还有一层,省得把里头的裤子弄脏了。这不好?”
秦涛听了一愣,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这话听着似乎有理,又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小葱跟刘蝉儿看着这姐弟俩,各自转头偷笑。
香荽听见也疑惑了,问出了秦涛的心里话:“要是没破的衣裳也补个补丁,那秦涛不是一直都要穿打补丁的衣裳?”
秦淼指着那补丁强辩道:“等外面的磨破了,我把这补丁拆了,里面不就没补丁了?”
香荽道:“那也有个四方四正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