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晓得母亲是疼爱我,可我不能得寸进尺,这本是规矩,婵儿应当敬重母亲。”把云婵低下头道。
“你真是个好孩子。”连燕茹牵着她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示意她也靠着自己坐下。
把云婵这才坐了下来,两只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坐的中规中矩的。
“连连呢?”连燕茹瞧了瞧,不曾瞧见把云姌。
“六姊姊……”把云婵犹豫着,也不知该如何说。
“又跑了?还是根本不曾来?”连燕茹了然的问道。
“婵儿今朝……不曾见到六姊姊……”把云婵小声地道。
“这个老六,这么大的人了,就是个皮猴子。”连燕茹笑着骂了一句:“她就不是个定定心心绣花的人,她呀,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便心满意足了。”
“母亲过奖了。”把云婵脸微微的发红,心中却暖暖的。
从小到大,也只有母亲一人待她这般好,若是姨娘也能这般待她,那该多好?
“这些日子,你姨娘不曾打你吧?”连燕茹和蔼的望着她。
“不曾。”把云婵连连摇头。
“那便好。”连燕茹抬手掀开她的袖子,果然瞧到肌肤一片莹白如玉,没的半分伤痕。
从前的那些青紫,早已养好了。
“还要多谢母亲,若不是母亲日日叫我来绣花,我也……”把云婵有些说不下去了。
起先来的那些日子,把云婵心中是有些警惕同惶恐的。
加之姨娘又敲打了她好几回,叫她莫要胡说八道。
院子里头的事,她从来不敢提,自个儿挨打那回事,她更是半个字也不敢说。
可日子久了,连燕茹从她平日的只言片语中,也逐渐晓得了一些事,但也没有向梅姨娘透露半分,甚至提都没提。
把云婵便逐渐的放下心来,后来便彻底的不再警惕,打心底里信任这个母亲,并敬重她。
对她也便渐渐敞开心扉了。
“她毕竟是你的生身之母。”连燕茹含笑道:“当初即使对你严厉一些,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记恨她。”
“嗯。”把云婵点了点头。
“近日里,你父亲出了远门,你日日在我这,我倒也放心,你本就是个本分的孩子,也不会惹事。”连燕茹又接着道:“只是你母亲那处,我不好多说。
你若是有机会,便提点提点她,叫她离苏姨娘远着些,苏姨娘可不是好惹的,到时你父亲回来了,她要胡乱告状,免得被殃及了。”
“母亲说的是。”把云婵抬起头,好似想起甚的来:“昨日傍晚我回去之时,还瞧见苏姨娘的婢女同我姨娘的婢女在墙根角说者甚的。
母亲你说,我可要回去同姨娘说?”
“苏姨娘的哪个婢女?”连燕茹心中一动。
“碧玺。”把云婵不加思索的道。
“婢女之间来往,不得甚的大不了。”连燕茹心中隐隐激动,却强按了下来:“你也莫要草木皆兵,这般无凭无据的若是乱说了,你姨娘免不得又要生气。”
“母亲说的是。”把云婵点了点头,又有些拿不住主张了:“那母亲说我该如何?”
“你仔细的瞧着便是,只要你姨娘不同苏姨娘走的近,便无事。”连燕茹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把云婵乖巧的点了点头。
“连连也不在这处,你今朝回去歇歇吧,成日里绣花,对眼睛不好。”连燕茹一脸疼爱的道。
“不用了。”把云婵笑着道:“我想早日绣成这蝶戏牡丹的帕子,好给母亲用。”
“好孩子。”连燕茹笑了:“母亲也不急这一时。”
“我回去也是无事,母亲便允了我吧。”把云婵很少这般固执己见。
“那好。”连燕茹一脸无奈:“你这孩子,便是太乖巧了。
那你绣吧,累了便歇会儿。
母亲先到前头忙去了。”
“母亲你去吧。”把云婵忙殷勤地起身送她。
出了绣房往前走了一阵。
刘嬷嬷瞧着四下无人,才开口道:“夫人,奴婢听七姑娘方才所言,这苏姨娘身边的奸细便是碧玺了?”
“十有八九。”连燕茹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刘嬷嬷想了想道:“夫人,奴婢带人去将碧玺带来拷问,便能得知年三十晚上之事的实情了。
到时梅自香最轻也是赶到庄子上去住,那闱少爷便可……”
刘嬷嬷没有说下去,脸上却有了喜色。
夫人便可得偿所愿了。
“你不觉得这般做有何不妥吗?”连燕茹反过来问了她一句。
“不妥?”刘嬷嬷愣了一下:“夫人可是说,叶姨娘平了冤便要被放回来之事?”
“叶亭玉不足畏惧。”连燕茹摇了摇头:“同梅自香这条蛰伏的毒蛇比起来,叶亭玉不过是一条会狂吠的犬。”
“那夫人的意思是?”刘嬷嬷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爷不在家,我若是私自处理了梅自香,把云闱成了我的儿子。
老爷回来定然会责问此事。
梅自香毕竟生了一儿一女,不是随意便能打发的。”连燕茹微微的皱着眉头,这件事情确实是要深谋远虑。
“夫人说的有道理。”刘嬷嬷点了点头:“那若是叫老夫人来呢?”
“那也不妥。”连燕茹摇了摇头:“需得当着老爷的面,最好是由老爷亲自发落,这件事才会万无一失。
左右这事如今已经握在我手中了,我筹谋了这么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