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又疼又怕,却咬紧了牙关,只是哭着不开口。
“还不说是不是?”苏袅袅几近癫狂,红着眼睛抬手又打,口中骂道:“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我要你替我的孩儿抵命……”
“袅袅,你冷静些!”把言欢皱着眉头。
那孩儿说到底并不曾出世,过了这许久,他也不得最初的愤怒了。
反倒是苏袅袅的模样,让他有些不悦。
他是个文人,一向欢喜温婉的女子,苏袅袅从前虽算不上温婉,但好歹也是娇俏可人。
如今这泼妇模样,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他一时间自然不能接受。
“老爷,你叫我怎么冷静!她害了我们的孩儿啊!那可是我的血我的肉!
要不是这个贱人害得我小产,我的孩子现在都好几个月了!”苏袅袅朝着把言欢嘶吼。
她此刻甚的也顾不上了,那个孩儿小产了,后来把言欢便不大去他那处了。
直到后来,她试过几回计,倒是骗了老爷疼了她一段时日,可一直也不曾再怀上,孩子之事便成了她心头的刺,只要得空,想起来便疼。
若是能生下那个孩儿,她如今在府中绝不会是今朝这种地位。
且不管是男孩女孩,总是她往后的倚仗,何况大夫都说了,那孩子极有可能是个男孩。
从前,她一直以为是叶亭玉害得她孩儿掉了,如今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害她的人就在跟前,而且害了她的孩儿之后,还跟着她这么许久,也不晓得到底抱的是何等心思。
碧玺只是个婢女,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做这些事,所以这背后定然是有人指使的。
她今朝就要把这个元凶揪出来,替她小产的孩儿报仇!
“你给我说!到底是为了甚的!是哪个人叫你那般做的!你给我说!”苏袅袅尖叫着,两只手死死的攥着碧玺的头发。
碧玺痛得很了,猛的起身,伸手想要推开她。
“你还敢推我!你这个下贱的细货!”苏袅袅大为恼怒,手中更加大了些力气,将碧玺拖倒在地上。
碧玺痛的哀嚎了一声,也不晓得哪来的力气,居然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了苏袅袅。
苏袅袅一个站不稳,便摔倒在地上。
“给我抓住她!”把言欢见到碧玺居然还敢反抗,立刻下了命令。
两个嬷嬷上前押住了碧玺。
苏袅袅愤怒的从地上起身,二话不说便冲过去,对着碧玺的脸又抓又挠,口中不停的叫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把言欢一阵头疼:“给我将她拉开!”
原先怎不曾见她这般聒噪?若是早晓得,便不会叫她进门了。
玛瑙同另外两个婢女,三人总算拉住了苏袅袅。
苏袅袅站在一旁气喘吁吁,红着眼睛满面杀意的看着碧玺。
碧玺这刻儿倒不哭了,顶着一脸的伤痕,倔强的站在那处。
事到如今,她的骨头反倒是硬了起来。
“碧玺,说吧,为何要那般做?为何要害的苏姨娘小产?你可是她的贴身婢女。”把言欢这时候才开口问道。
碧玺冷哼了一声,瞧了瞧一旁的苏袅袅:“老爷这话该问苏姨娘,奴婢原是个老实本分的,也不想做那样造孽的事,可奴婢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
还不是被逼无奈吗?”
“被逼无奈?”把言欢挑了挑眉头:“是哪个逼你的?”
碧玺不说话,又瞧了瞧苏袅袅,似乎是在说“便是她”!
苏袅袅被她瞧得极为恼怒道:“你总瞧我作甚的!还能是我逼你的不成?”
“可不就是姨娘你逼的吗?”碧玺讥讽的道。
“放你的臭狗屁!”苏袅袅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口不择言:“你说我逼你害了我的孩儿?碧玺,我瞧你是吓得失心疯了吧,满口的胡言乱语,你若是在胡说八道,我便撕烂了你的嘴!”
“自然是你逼的!”碧玺一脸怨恨的瞪着她:“你平日里是如何对待手底下的婢女的,你自个心里头有数。
尤其是我同玛瑙,在你跟前吃了多少苦头?
你敢说出你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吗?你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露出你的本来面目吗?”
“你们都是我的婢女,怎么我说你两句,打你两下不行吗?
真若是娇滴滴的姑娘,那便养在家中,别出来为奴为婢!”苏袅袅跳着脚反唇相讥道。
“我们是为奴为婢,但我们也是人,若是做错了事情,你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
可一言不合,或是老爷不来,你心头不爽利,便拿我们撒气,这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碧玺说着,挣脱两个嬷嬷的手,卷起自个儿右手的袖子来。
众人都朝着她的手臂看了过去。
只见她粉白的手臂上,有两条血淋淋的鞭痕,显然是刚受的伤。
再仔细瞧,那手臂上还有旧伤的痕迹。
“请你们都瞧瞧。”碧玺将那只手臂抬高:“这边是苏姨娘昨儿个才打的。
她心里嫉恨老爷回来不曾去瞧她,反倒去了钱姨娘的院子,她拿老爷同钱姨娘没得法子,便拿我同玛瑙出气。
原先的时候还只动手,扇耳光或是掐我们,从上个月开始,她便拿鞭子抽我们了。
玛瑙的伤在后背上,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派人验伤。”
众人听了,皆是面面相觑。
都晓得苏袅袅从前仗着老爷对她有几分喜爱,有些飞扬跋扈,但却不曾想到她竟然这般狠心,因着自个儿心头的嫉恨,便将手底下的婢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