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点了点头,与其荒废着,倒不如给大姨母种了,也好多些进项。
木槿又说了一刻儿话,心里记挂家里头的孩子,便匆匆去了。
云娇也回自个儿屋子制茶去了。
冬日里天气寒凉,她许多日子不曾动手,手艺都有些荒废了,直到晚饭时分,才做出两块茶饼来。
蒹葭提着食盒进屋,恰巧瞧见她手酸的在那处甩来甩去的,不由笑道:“姑娘若是累了,便歇一歇,铺子里左右是卖光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可不能再歇了。”云娇摇头:“如今手都慢了许多,要好好练练了。”
“姑娘又不靠这个活计过活,做做耍耍罢了,何必那样辛苦。”蒹葭将食盒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的端出来,摆在桌子中央。
“做还是要做的。”云娇起身洗了把手,问她道:“黄菊呢?怎的一个下午不曾望见她?”
“在门口呢。”蒹葭收了食盒道:“她也不晓得怎的,从莱州家来便闷闷不乐的。”
“你不曾问她吗?”云娇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来。
“奴婢哪敢问。”蒹葭撇了撇唇道:“万一奴婢说错了甚的,她更着气了该如何是好?”
云娇思量了片刻,放下筷子道:“你去叫她进来。”
“是。”蒹葭提着食盒出去了。
不消片刻,黄菊便走了进来,她面上带着笑意:“姑娘找奴婢?”
云娇打量了她一眼,似乎瞧不出甚的异常来:“你怎了?为何不高兴?”
“奴婢不曾不高兴啊?”黄菊一脸的莫名其妙:“姑娘听哪个说的?”
云娇自然不会说是蒹葭说的:“我瞧你一下午不曾进来,便在门口站着,还当你哪里不欢喜呢。”
黄菊低下头道:“奴婢只是有些想家了,想不通父母为何那样待我。”
她晓得她唯有说这个,姑娘才不会起疑心。
云娇点了点头:“我还当你是后悔了,想要同我那三哥哥做亲呢。”
“奴婢不曾这样想。”黄菊连忙摇头,她至多只是想吊着周三小罢了。
“那就好。”云娇朝她一笑:“不过,万一你后悔了,同我说便是了,我瞧着我三哥哥对你还是有些爱慕之意的,只要他不曾成亲,都可以的。”
黄菊低着头,不曾言语。
“你去吧。”云娇摆了摆手。
“谢姑娘。”黄菊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云娇随意吃了两口,却总觉得味同嚼蜡,遂丢下筷子,喊蒹葭打热水来。
黄菊心里想甚的她不清楚,但她明白她总归是觊觎着秦南风的。
她晓得,便是这事儿叫她心里不舒服,可她不是想好了不耽搁他的吗?
那黄菊欢不欢喜他,碍她甚的事了?
这一夜,她躺在铺上反复这样问自个儿,也不晓得甚的时辰才睡着的,左右第二日清晨,蒹葭同黄菊喊她起身之时,她瞌睡的几乎睁不开眼。
去请安之时,把老夫人便多问了几句莱州之行,言语之间对她很是关切。
云娇对这些心中有数的很,还不都是为了叫她跟了梁元俨吗?
平日里祖母何时这样关切过她?莫要说是关切了,便连句话都懒得同她说一句。
她一一应付了,总觉得烦神的很,都是梁元俨惹来的事,往前没得人睬她,日子倒也过的安生,如今倒好,请个安,个个都望着她。
好容易出了春晖堂的门,正要松一口气,便听身后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云娇。”
云娇顿时僵了身子,低着头转过身规规矩矩的行礼:“父亲。”
“边走边说吧。”把言欢说着便往前走。
云娇只好默默的跟了上去。
“此番去莱州,一切可还顺利?”把言欢侧头问她。
“都挺好的。”云娇轻声回道。
“你二舅母也不曾发疯吗?”把言欢又问。
“二舅母办的是大喜事,欢喜还来不及呢。”云娇勉强露出几分笑意。
把言欢点了点头:“此去梁元俨待你如何?”
“颇为照应。”云娇彻底笑不出来了,就晓得父亲定然是要敲打她。
“他是镇王之子,堂堂的成国公,能为你屈尊降贵到这份儿上,已然是极为难得了,平心而论,若是你父亲我,为了一个女子,我是做不到这种地步的。”把言欢站住脚,望着云娇道。
云娇低着头不说话。
把言欢皱了皱眉头:“你晓得我的意思吧?”
“女儿明白。”云娇只好硬着头皮道。
“我估摸着,他这几日还是要来的,你别再拿乔了,差不多也是时候该点头了。”把言欢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
云娇还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把言欢便当她是默认了,又道:“到时候,你的嫁妆我会照着你旁的庶出姊姊的双份给你出的,你要乖巧一点,不要不识惯。
我还有些事,就先不同你说了,梁元俨今朝若是来了,给我好生陪着,听见不曾?”
“听见了。”云娇只好答应了一声,目送着他去了。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蒹葭见此情形,不由急的团团转。
黄菊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担忧。
云娇顿了顿道:“不碍事,我若是不点头,他不会强求我的。”
如今能如何?且先拖着吧。
“那姑娘往后有何打算?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黄菊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让谷莠子去叫二姨父那处快着些吧。”云娇边说边往前走。
黄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