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茹“你”了半晌,却不见把言欢言语,不由瞧他:“老爷,绍绍他……你不管管吗?”
把言欢抬眼望了望她,起身道:“既然绍绍不应,那便罢了,走吧。”
他说着便往外走去,竟丝毫也不停留。
连燕茹不曾想见他竟这般,又瞧了一眼云娇兄妹,不甘心的转身去了。
今朝这番屈辱,她记下了!他日必要讨回!
“老爷。”她出了门见把言欢等在门口,便走上前委屈的道:“老爷这是何意?来是你叫我来的,走也是你要走,绍绍他那样辱骂我,你竟不闻不问?我在你心里,果真一文不值吗?
我这……你让我这脸往何处搁……”
“走吧。”把言欢声音不悲不喜,拔腿朝着外头走了过去。
连燕茹听着他口气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也不曾言语,便跟了上去,心中盘算着等刻儿要再如何说上一说。
把言欢往前走了一阵,逐渐放慢了脚步。
连燕茹加紧几步走上前去,心中有些忐忑,他莫不是瞧出端倪来了,否则不会这样待她。
她思量着如何开口。
把言欢倒是先说话了:“燕茹,你觉得绍绍方才所言,可有道理?”
连燕茹心里头一跳,原来他果真是起疑心了,面上却有些悲切的道:“怎的?绍绍这样想我也就罢了,老爷也是这样看我的?我在你心里头便是这样的人?”
“不是我想这样看你。”把言欢目视前方:“只不过,绍绍那样一说,我倒觉得有些不妥了,这亲事便作罢了吧,往后不要再提了。”
连燕茹不甘心,但也晓得自个儿该如何,她作出一副气恼的模样道:“作罢了也好,省得遭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冤枉,好心当做驴肝肺,真不愧是亲父子。”
把言欢侧过头,就着月光瞧了瞧她:“连燕茹,绍绍是我唯一的嫡子,旁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记着,万不可打他的主意,否则我必不会同你干休。”
他方才不曾在院子里头便说出来这番话,是为了给连燕茹留些面子,连燕茹有甚的手段,他或许不大清楚,但若是说她同钱芳馆一般宁静淡泊,那是绝无可能,这也是他为何欢喜去翩跹馆的缘故。
钱芳馆是绝无可能将这样大的一个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有些事,他不戳穿不代表他不懂,只不过是连燕茹不曾触及他的底线。
把云庭便是他的底线。
“老爷说的哪里话,绍绍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连燕茹还想再申辩。
“好了别说了。”把言欢径直打断了她:“你都说了,绍绍从来不曾拿你当过母亲,否则你也不必要拐弯抹角的要将自个儿的姨侄女儿许给他。
我也不多言,你自个儿想吧,我去书房办公了。”
他说着,背着手带着平步去了。
连燕茹站在原地,脸色一片铁青,此番实在是失算了,不曾想见把云庭竟这般犀利,张口便戳穿了她的心思,还叫把言欢给她说了这许多难看,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先回院子吧。”刘嬷嬷在后头劝道。
连燕茹不曾言语,但也听了她的劝,低着头缓缓往回走着,一路上都在思量。
回到博观院,她走到凉榻前坐了下来,仍然在定定的出神。
刘嬷嬷有些心疼的到了一杯茶,端了过去:“夫人,别想了,这个法子不成咱们在想旁的法子,你可千万别钻了牛角尖。”
连燕茹接过茶杯,依旧坐着不动。
过了片刻,和风进来了:“夫人,老爷去不曾去书房,半路上改道去了翩跹馆。”
连燕茹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沉吟了片刻道:“刘嬷嬷,明日我请安家来之后,你去将春雷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夫人这是有法子了?”刘嬷嬷听出了她的弦外之意。
连燕茹饮了一口茶:“姑且试一试吧,有没有效用就不得而知了。”
……
翌日晌午,云娇在廊下逗八两,院子外头进来两个人,八两胆小,炸者毛一窜便跑回屋中去了。
云娇抬头瞧,不由笑了:“大姨母,二嫂子。”
是钱芳如带着吴秀茵来了,钱芳如手中提着两个麻布口袋,吴秀茵却空手两膀子,走的大摇大摆的。
云娇迎了上去,口中吩咐道:“蒹葭,快去叫姨娘。”
蒹葭应身去了。
“娇儿。”钱芳如将手里的两个麻布口袋放在了地上,笑着道:“我来也不得旁的东西带,给你掰了几个玉蜀黍,还有点新鲜的落花生,你不是顶欢喜吃这两样东西吗?”
玉蜀黍便是玉米,新鲜的落花生便是才从泥里头挖出来的花生。
“谢谢大姨母。”云娇转头吩咐黄菊:“拿进去吧。”
云娇确实爱吃这两样东西,也不用做出个甚的花样来,清水煮出来,便已然极好吃了。
黄菊提着两个麻布口袋才将走,吴秀茵便开口道:“妹妹这样客气做甚的,左右你也不会白吃我家的东西对不对?”
“秀茵……”钱芳如忙伸手拉她,不叫她说下去。
“你别管。”吴秀茵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云娇怔了怔,敢情吴秀茵这是卖东西来了?
且她待大姨母,这是甚的姿态?哪里像是儿媳妇对婆母了,这……简直都不是平起平坐了,分明是凌驾于大姨母之上的。
大姨母竟也生生的受着,半丝也不多言,想想大姨母从前对李月霞的嘴脸,云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