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
“姑娘!”
屋子里顿时乱了套。
把云姝满意的一笑,带着婢女大摇大摆的去了。
这几年,自打云娇从莱州回来之后,她明里暗里的给她使了不少绊子,可除了逞口舌之快,就没占到什么便宜。
尤其是茹玉的事,她始终是不甘心,瞧见纪听澜那普普通通的长相,就忍不住想起茹玉的模样来,便又想起当初是因为云娇告状的缘故,她才会跟纪家定亲,否则她与茹玉也不是没机会,一想到这个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且她这些时日一直在悄悄的打听茹玉的消息,听闻杨氏有意让茹玉娶云娇之事,她更是嫉妒的发了狂。
每回看见云娇,她都恨不得冲上去撕下她一块肉来,这回总算得了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最好,叫她一病不起,一命呜呼才好!
屋子里,钱姨娘慌忙吩咐众人将云娇扶上了床。
“姨娘,我不碍事。”云娇怕姨娘忧心伤了胎,勉强支撑着道。
“都吐血了,还不碍事。”钱姨娘擦着眼泪,也顾不得哭了:“蒹葭,你快去,去请大夫。”
“是。”蒹葭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没事,养一养就好了。”云娇宽慰她。
钱姨娘同李嬷嬷都心疼的直掉眼泪,只有曲嬷嬷拿过两个枕头,垫在她后腰处,也是一脸心疼的望着她。
云娇靠在枕头上,想起把云姝方才所言,喉间又翻滚着一丝腥甜之气,她怕姨娘忧心,生生的将那股气压了下去。
五同他舅舅舅母比亲爹娘都要亲,若是他还在,知道这些事该多伤心?她想着就心如刀割。
姨娘同嬷嬷们在边上劝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耳边反反复复都是把云姝方才所言,她恍恍惚惚只觉耳中一片轰鸣,几乎有些支撑不住了。
许大夫来了,抬手给她把脉,几乎才松开手,钱姨娘便迫不及待的问:“大夫,她怎么样了?”
许摸了一把山羊须,缓声道:“昨日我就过了,七情异常会伤及脏腑,她已然病了,你们今朝怎么还让她动怒受气?”
“这……”钱姨娘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焦心的追问:“那她现在如何了?”
“九姑娘悲伤过度伤及肺腑,肺气抑郁,气机不畅且经脉不通,胸闷吃不下东西算是轻的,重者或许会坐下病症。”许大夫看了一眼云娇:“不过九姑娘年纪还,倒也不必太过担忧,开些调气理脉的药,好生将养着,不要太过忧思,慢慢会好起来的。”
“那她方才吐血了,也不要紧嘛?”钱姨娘紧张的问。
“暴怒伤肝,可致吐血、昏厥,严重者会致双目失明。”许大夫神色凝重了些:“九姑娘,往后这性子还是慢着些好,否则对你的身子没好处。”
云娇感觉比方才好了些,微微点零头。
“那大夫请开药方吧。”钱姨娘忙迎着许大夫到桌边。
“药方照着昨日的吃便是了,倒是不用刻意换,只要好好将养着便成。”许大夫背起了自己的药箱。
“那吐血了,是不是再开一些补气血的药,你看那孩子嘴唇都白了。”钱姨娘拦住了他。
许大夫回头看了一眼云娇:“也好。”
他放下药箱,取出笔墨又开了张补气血的药方,钱姨娘接过去连声感谢,忙吩咐人去抓药了。
而后,又客客气气的送走了许大夫。
年三十这一,钱姨娘一直守在云娇床边上,也不曾去吃年夜饭,翩跹馆的这个年过得尤为惨淡。
好在钱姨娘身怀有孕,把言欢倒也是事事由着她,不叫人过来打搅云娇。
除了连燕茹来看过一回,能进来的也就只有叶姨娘同三姑娘把云嫣了。
云娇虽病着,思虑却仍周到,她将院子里每日采买之事交给了谷莠子,命他务必亲自操办,不得假旁人之手。
哥哥那处来信,也得知了秦南风之事,自然不少宽慰之辞,云娇强迫自己起身回了信,对自己生病之事只字不提,只是叫他宽心,哥哥在外头求学,还要照应生病的嫂子,她不能再让他操心了。
从初一到元宵节,整个翩跹馆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唯一的好信就是颜宝芝没有留在把家过年,腊月二十九那日收拾着东西带着婢女厮走了。
云娇也没有精力去打探后来的事情如何了,左右这女子走了,也算是解了哥哥的心头大患。
她心里头稍微松快了些。
……
元宵节晚上,黄菊悄悄的跑出了把家大门。
这半个月,她时常悄悄跑出去找自己的父母,算起来这已然是第三回了。
姑娘病殃殃的躺着分不出心神来管她,钱姨娘连人手都派排不清楚,更顾不上她,至于蒹葭,她一心扑在姑娘身上,也不管旁的事了。
正巧叫她钻了空子,今朝她有些累了想早些睡,蒹葭应了她便趁机溜了出来。
外头,满集市都是各色的花灯,街上人头攒动,都是出来瞧花灯的人。
她无心看那些,只是匆匆的赶到淮水河畔,河中央有不少美轮美奂的画舫,河边上也有不少人在放河灯。
她与父母约定了在这个地方见面。
“连弟,这里。”黄菊的父母还是习惯喊她黄连弟。
黄菊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便瞧见点点火光之中,几个人在不远处对她招手。
她走了过去。
“连弟。”一个妇人很是热情,笑吟吟的打量她。
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