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闱嘶吼着跑回书房,可进去之后不过片刻,他又转身往外跑。
这是杀母仇人给他安排的地方,他怎么还住得下去?听心中难过至极,这么久了,他居然认贼作母,还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她!
“少爷,八少爷!”明路气喘吁吁的拽着他:“别跑了,小的跑不动了。”
“放开我!”把云闱猛的甩开他,继续往外跑。
“少爷,少爷!”明路只好又追了上去,生拉硬拽着劝他:“那都是九姑娘胡说的,少爷你别轻信,大夫人不会那么做的……”
“胡说?不会那么做,那个妇人的歹毒心思你你怎么会明白!”把云闱压根儿不相信他。
他呼喊着,直直的冲出院门去。
明路怕他出事,也跟着跑了出去。
把云闱随意找了一家脚店,要了几坛酒,也不吃菜,直接大碗灌酒,吃了个酩酊大醉趴在了桌子上。
天黑时,明路将他背回了家。
“这是吃了多少酒?吃成这样?”连燕茹伸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酒气,看着烂醉如泥的把云闱,不由皱起了眉头,满心嫌弃。
妾生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哪个正经嫡出的孩子会在人前喝成这样?
她若是有个亲生的儿子,绝不会叫他又如此失礼之时。
“夫人,小的先将少爷送回屋去。”明路这一天累得够呛。
“快去吧,安排好了来回话。”连燕茹往后让了两步。
明路背着把云闱回了他的屋子。
稍顷,明路便出来了,连燕茹已然在屋子里等着他了。
“说吧,谁招惹他了?”连燕茹吃了口茶。
她知道,把云闱这些日子一直安分守己在院子里读书,若是无人招惹他,他断不会突然如此。
“夫人,上午你走后,少爷不服气要去找九姑娘……”
明路一五一十的将云娇的话学给了连燕茹听。
他虽是个小厮,但也是个明白人。
把云闱如今能在家里头风风光光的,还都是倚仗着夫人,若是夫人不管他,八少爷就什么都不是。
他思来想去,还是该向夫人投诚,这不是小事,得告诉夫人才行。
当初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他也无从得知,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能做决断。
再说八少爷若是犯起浑来,他也拦不住,倒不如告诉夫人。
“岂有此理,这小蹄子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连燕茹听罢了,险些气的掀了桌子。
明路低着头,偷眼看她,大夫人向来端庄稳重,遇事不动声色,想来也是叫九姑娘气的够呛,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大夫人如此模样。
他哪里知道云娇这几句话的厉害?
梅自香当初出事,的的确确的意外,连燕茹当初是恨不得梅自香死,可梅自香住在外头,她一个内宅夫人,又没个死士暗卫之类的人,哪有那本事去动梅自香?
是以,梅自香出了事之后,她还庆幸了好一阵子,想着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
可照着云娇对把云闱所说的那番话,完全说得通,她也有动机害梅自香。
她是清白的,可她自己知道有什么用?
同把云闱解释?他绝不会信,恐怕还要越描越黑。
再说云娇,明路将那些话都学了,一句一字都是滴水不漏,并未直言她害死梅自香,却又偏偏直指此事。
她便是想去责问云娇,也无话可问,说来说去,云娇不过说了几句叹息的话罢了。
要怪,就怪把云闱胡思乱想。
不过几息的功夫,连燕茹心中转过万千念头,可条条都指着她同把云闱的母子情分怕是要尽了。
她说不上有多喜欢把云闱,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又不是从小养大的,养在跟前时日也不长,要说感情有多深厚,她也不信。
只不过,她在把云闱身上倾注了心血,并且将自己的后半生押在了他身上,她有的只是不甘心,这么久白费了那么多心思。
且没了把云闱,她往后去哪儿找个儿子来?
她右手紧紧攥着手心,把云娇可真是歹毒,这一招是下了死手,是在挑衅她!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后宅浸淫多年的妇人,会斗不过一个没出嫁的丫头!
“夫人,少爷那里……”明路见她若有所思,半晌也不开口说话,不由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继续跟着他,他有什么异样及时来报,别叫他知道我已经知晓此事。”连燕茹定了定心神,吩咐了下去。
“是。”明路转身去了。
连燕茹却在烛火下坐到了下半夜,跟前没个靠心的人帮手不行,和风细雨虽说都是能干的,可对她太过畏惧,她也不习惯同她们商议事情。
她沉下心思上了床,打算明日抽空回一趟娘家。
……
隔了两日,正是把言欢所说的叫云娇去相看的日子。
云娇照旧睡到日上三竿,若无其事的在院子里吃早饭,逗八两。
这样的日子过的久了,她觉察出几分惬意来,只是把云闱的表现让她不太满意。
听说只是吃醉了酒在屋里躺了两天了,到如今也没个动静。
走的时候那阵势,云娇还当他要去杀连燕茹了呢,说到底还是软骨头,没血性。
茹玉是吃过了午饭来的,他提着个笼子进了院子。
八两一件他顿时立起身子,身上毛都炸了,尾巴更是高高翘起,因为毛竖起来的缘故,看起来有平日双倍粗。
它瞪圆了眼睛前